“她说你是一个真正的天才。”白袖轻声感慨道:“所以我想见一见你……”
“他们都说你才是真正的天才。”顾慎笑道:“所以……我也一直想见一见你。”
白袖一怔。
“你的确和我先前见到的人,都不一样。”
他旋即笑道:“我看不透你……也看不透那缕火。”
“这算是夸赞吗?”
“当然。”
“那么,多谢夸赞。”
“如果你在长野待得久一点,就会知道……所有人都在等着我们打一场。”顾慎的心情有些微妙,他笑着说道:“我本以为,我们真的会打一场。”
“听起来很有意思。”白袖说道:“但现在……并不算是好时机。”
这句话说的很委婉。
顾慎开始超凡修行的时间太晚。
两个人,已经有了很大的一截距离差距。
想要追上,已是千难万难。
更不用说……如今实力悬殊地打上一场。
“超凡修行,是很大的事情。输赢胜负,是很小的事情。”白袖站起身子,道:“我会参加明年的新人战……原先的原因很简单,只是因为我自己想用最好的状态,去迎接‘火种之梦’。”
他伸出手,道:“而现在,原因又多了一个。”
这句话,意味着对手。
这只手,意味着朋友。
顾慎同样站起身子。
他与白袖简单握了一下手。
然后认真说道:“抱歉……我不会参加新人战……今年不会,明年也不会。打不赢你不会,打得赢你,也不会。”
这出乎了白袖的意料。
“正如你所说的那一句……超凡修行,是很大的事情。输赢胜负,是很小的事情。”
顾慎缓缓道:“这就是我不参加的原因。”
这是不争?
不。
这是另外一种争。
雪禁城内的所有人都在争这新人战的魁首……可顾慎并不在乎这虚名,他更在乎自己的“古文学习”,以及“祠山”的那些黑花。
他朝夕相争的“道”,不在雪禁城。
“我……明白了。”
白袖若有所思,喃喃道:“难怪千野大师会收你为占卜术传人。”
……
……
“有一件事情,我想提醒你。”
“这一次的刺杀……很有可能,还没有结束。”
长夜将明。
顾慎思前想后,决定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转告给白袖:“或许你不在乎刺杀者的意图是什么,但想要策划出如此精妙完美的计划……绝不能只依靠一人。”
这些话,听起来有策反白氏的意思。
但事实上,顾慎并没有这方面的心思。
“谋者在长野,刺客在苔原……白氏即将处死的那位长老,平日里只是分管宗堂账簿的一员,他与你没有直接矛盾。再如何看不惯你,也不可能冒如此大风险,雇凶杀你。”
顾慎看着于束的那块碑,轻声道:“占卜术能够寻找的因果,是直接因果……换而言之,占卜术能够看出,那位冻原杀手是他招雇的,可真正对你动了杀心的人,极有可能还藏在暗处。”
白袖没有说话。
他只是安静听着。
“世上的规矩大抵分为两套,一套流于表面,一套潜于地底。”
“五大家这数百年来,遵守着彼此制定的地底规则,再如何撕破脸皮,都不至于牵引到外部势力,来解决内部矛盾……可就在座沉眠的这几年来,矛盾愈演愈烈,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
顾慎故意停顿了一下。
白袖说道:“你是想说,有人开始违背地底的规矩了。”
顾慎缓缓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