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像是顾长志应该说出来的话……
“想必你也清楚,法案是深海推算后的最优选择,就算不在东洲推行,也会在其他地区颁布。”酒座情有些困惑,道:“当初最拥簇深水区建设,推动超凡发展的人……就是你。如今站出来反对法案的,也是你,顾长志,你到底在想什么?”
是这样么?
当年顾长志先生竟是最拥簇深水区建设的人……
顾慎避开了这个话题,道:“除了法案……还有呢?”
不知为何,酒座的态度发生了改变。
他眯起双眼,不再退步:“既然是谈判,你总要说些什么吧?你在域内的行为,已经违背了最高席间的默认规矩。”
“规矩?”顾慎冷冷道:“是谁先违了规矩?”
中洲遣派使徒,公然刺杀大都议员。
这可是受之旨令而行动的“代表之人”,这件事情如果深究……想要挑起战争的,可不是东洲,而是源之塔。
若没有今日之临。
那么不久之后……东洲将沦为源之塔大人物掌心的玩物。
“……”
酒座的态度忽然改变了。
他缓缓向后飘掠而去,相隔一段距离,意味深长地凝视着顾慎,那湛蓝色的瞳孔里倒映世间万物,他仿佛看透了这具躯壳内的所有灵魂。
月白色长袍的灵轻声道:“你不是顾长志。”
谈判在这一刻被终止了。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临’,也从未见过信物会易主……”
“怪……”
“太怪了……”
“这……真的是顾长志的信物么?”
酒座摊开双臂,做了个自由落地的背坠姿势。
在坠落之前,他望向顾慎掌心的银色弧光,那的确是一件可怕的武器,但很可惜……这只是一场精领域的战斗而已。
这场战斗,再怎么样发展,也不会威胁到自己的火种,自己的性命。
“我不相信,顾长志还活着……”
月白色长袍少年的声音飘荡在夜空之上。
“你想要抹去我的头颅,那便抹去吧,在‘临’的最后时间里我不会反抗,这场战没有意义……这场谈判也没有意义。今日之后,关于此次‘临’的真相,以及【清冢】的秘密,我会亲自动身,来东洲寻找答案。”
他的背后。
那滴垂落的雨珠,即将落在大地之上。
这是现实世界中的一秒钟。
这也是铁五的身躯,能承载“临”的时间……所有人冻结的思绪即将恢复,就像是春来复苏,冰消雪融,而就在水滴即将滴落的最后一刻。
一缕炽火,在顾慎的眉心之上点燃。
酒座的完整域,原先是被真理弧光切斩了一半,但在此刻……被完整的剥离,这并不是象征着毁灭的力量。
大都的黑夜被灼烧破碎。
酒座摊开双臂坠落,他并没有如预料之中的那样,意识回归源之塔,而是坠落到了实质的地面。
他怔了怔。
眼前炽光刺目,像是一座无数光明所铸造的盛大宫殿。
这是?
这是……
酒座撑着双肘,艰难坐起。
这是……顾长志的精域。
他曾见过这里的……因为那一次的“窥伺”,他曾付出过代价。
酒座面色变得苍白起来,同为座,自己的精力在结束临之后,竟然被强行拘到了他处?
有一个男人站在光明座之上,被炽烈的火焰包裹身躯,看不清面容,但他的声音却如黄钟大吕一般震响,鼓荡在无垠光明的四面八方。
“不劳烦你亲自动身了……”
“我还活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