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
“不……不可能……”
酒座情变得恍惚,他下意识喃喃道:“我亲眼看到你……死在了【旧世界】……”
【旧世界……】
顾慎的灵魂仿佛裂开,分成了两个,一个正在慵懒的对话,另外一个则是审视着自己,“缓慢”地进行着思考。
【旧世界……是什么?】
那个思考的灵魂无法开口。
而主宰身躯的“临之魂”,借用顾慎的身躯,好整以暇地笑了笑。
“那么……”
“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又是谁呢?”
顾慎情肃穆,挥了挥手。
整座域开始轰鸣!
无边的狂风平地而起,这座精世界的主人不再是酒座,以顾慎抬手为界限,仿佛传说中的灵开辟红海一般,老城区的街巷如浪潮一般被卷起,无数楼栋破碎,被卷上高空,顾慎踩在浪潮之上,真理辉光缭绕包裹,被他握在掌心的那缕细长银芒,已经不再只是一把普通的尺子。
而是统宰世界规则的权柄!
一座域,分开两半!
月白色长袍的少年灵,额头有青筋鼓起,怒吼一声,抬手之时,那件月白色长袍嘶啦裂开,裸露出紧贴身躯的一枚枚金色鳞片,那是一件璀璨绚烂的战甲。
少年灵的手掌,酝酿一刹,对准顾慎,迸发出紫色的粗壮光柱!
顾慎瞳孔中的金色,比那件鳞甲更加耀眼,倒映在其瞳中的整座世界,仿佛都被渲成了一片金灿。
见此一幕,顾慎情淡然。
他两根手指并拢斩下。
真理之尺同样发出怒吼,一轮弦月般的银色光芒,瞬间切斩而出,针尖对麦芒地撞上了酒座的紫色光柱。
同为座。
同为临。
这一击对撼的结果……却没有任何悬念。
真理之尺的弧斩,直接抹去了酒座的精辉光,紧接着去势不减,几乎将整座域拦腰切斩成为两半,唯一可惜的是,真理弧光撞在那件金色鳞甲之上,却只是撞出了清脆的一道脆响,并没有直接将酒座斩开。
很显然……这是一件顶级的精系防御物。
酒座情苍白,他低下头,看着自己披挂在身的那件金色鳞甲,腰腹部位,鳞片破碎,绽放出逆翻的鳞光——
这可是自己仿照旧世界的【原初物】所淬炼的灵魂护具,消耗了相当大量的超凡源质……怎么像是纸糊的一样?
只一下。
就被打成了这样?
“现在……知道我是谁了么?”
酒座的域被硬生生斩开一半,他抬头仰望着远方黑云席卷如末日般的场景,无数楼屋碎石拔地而起,漂浮如海啸浪潮,那个临寄宿之下的少年似乎是站久了,有些累了,选择在浪潮顶端缓缓坐了下来。
他单手撑着膝盖,俯瞰着域之下的人间,金灿的瞳中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这眼……与其说这是炽烈。
不如说……这是极致的冰冷。
这等战力……寻遍五洲,也不会有假,这……就是顾长志的“临”!
原先对于信物还有一丝怀疑的酒座,此刻彻底打消了先前的念头。
“呼……”
源之塔的预言出错了。
酒座的心境只波动了一刹,很快恢复平静。
或许是因为“临”时间的缘故,又或许是因为使徒身体已经无法承载……他已经无法驾驭域,攀升到与顾慎平齐的高度,只能抬头仰望着对方。
“既然你还活着……”
四面八方,有雪白的流光向他飞掠而去,重新化为那件齐整的月白色长袍,将破碎的战甲掩去。
酒座保持着最后的体面,冷静道:“那么我向你致歉,这场争端应该就此结束,这样对两洲都好。”
说话之时,他时刻关注着对方的情,可从那双金灿的瞳孔中,什么也看不到……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临状态。
眼前的小家伙,所展现的气质,也与自己认知中的顾长志不太相同。
他印象中的顾长志,是一个集世间光明,坦荡,磊落于一身的男人,而眼前的“临”,则有些……过于肆无忌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