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于无形之中。
而出师的那一天,师父告诉他,这种刀术,最重要的并非是拔刀速度,而是永远秉持着必胜的信念,只要怀揣着必胜的信念,就永远可以递斩出最快的刀,赢下所有的对决。
而一旦对自己的刀失去了信心。
那么拔刀术,也就失去了取胜的希望。
吴镛的拔刀术从未失手过,他不止一次的斩杀过高阶超凡者。而这一次也不例外,他有自信,只要乌鸦放任自己近身,他就可以将乌鸦斩于刀下。
快了。
接近了。
吴镛极快地踏着碎步,看不清双腿,身体几乎与江面平行,像是一枚射出的箭镞,眼中摒弃外物,只有宋慈一人。
对方不躲也不闪。
到了!
只是在即将撞身的前一刻,乌鸦忽然动了,他的身形忽然变得模糊起来,这种模糊是吴镛用肉眼无法捕捉到的,他感觉自己面前像是晃开了一团影子,而其中的某一团影子在一瞬间抬脚跺下。
一团江水陡然炸开。
吴镛的瞳孔瞬间收缩,他下意识想要拔刀切斩水幕,但生死之间的危机感让他压下拔刀的冲动,他知道这里是“天幕”的领域范围,所有的一切都在大哥的掌控之中。
下一刻,那团凭空炸开的水珠在一瞬间扩散成极其轻薄的雾气。
天幕的主人改变了江水的特质。
视线重新恢复的那一刻,吴镛后背汗毛炸起。
他眼前一抹黑影掠过。
宋慈不退反进,在这一瞬间猛然前冲,两人撞了个满怀。
“锵——”
拔刀。
不再是悄无声息地杀人,刀出鞘的噪音比远方乌鸦的嘲哳叫声还要难听。
吴镛无法理解这一切——
只是一瞬间,宋慈便将自己几乎拥入怀中。
一枚手掌压在自己的手上,他想要拔刀杀敌,但长刀出鞘一寸,便被压回一寸。
最终寒光寸寸在鞘内破碎,宋慈收回了手掌,放任吴镛拔刀,拔出来的只是一鞘的碎片,以及一个被死死攥拢的刀柄。
宋慈情平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这么默默注视着吴镛。
他在等待着对方的下一步回应。
可吴镛什么都没有做,他拔出刀柄之后,便怔怔如同木雕。
在这一刻,吴镛终于明白自己出师前师父的教诲是什么意思了……他的腰间还有另外一把长刀,但此刻他连拔刀的勇气都没有。
他觉得自己错的很严重。
宋慈的确是一头狮子。
但自己不是饿狼……更像是一只可笑的蚂蚁。
“就这样了么?”
宋慈轻声开口,吴镛情惘然地抬头。
他看到了一枚拳头,在视野中放得很大,最后落在自己的脸上。
乌鸦的拳头很疼。
这是整座诚心会都知道的事情……但只有真正挨过打的人才知道,这枚拳头到底有多疼。
“轰!”
水幕炸裂,吴镛的身体被一拳打入江水之中,像是一座轰然倒塌的楼屋。
宋慈毫不客气地在吴镛落水之时,补了一脚大力抽射,于是这具身躯的主人像是一枚被掷入江中的石片,溅起了一个又一个一个又一个的浪花……
“二哥!”
江面上响起了悲愤的一声怒吼。
这声怒吼吸引了宋慈的注意力。
他陡然前冲,一击膝撞顶在佩戴指虎的老四胖子下颌之处。
这一次是在空中的凌空抽射。
数十人奔跑的队伍被一道臃肿的身影冲散,有人试图想要接住南堂的四头目,但抬手的那一刻就后悔了,传递而来的巨大力量直接将双臂震得骨折。
在最后方架枪的齐榈,并非是因为维系“鹰眼”,消耗了大量的精力,才导致面色惨白。
而是眼前的景象实在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