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暗下。
小镇的夜晚大家都睡得很早,舒杳奔波一天,也不知不觉陷入深眠,一觉醒来,已经是清早,她发现自己竟然和睡前完全一个姿势,规规矩矩,非常安分。
旁边已经空了,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起床的。
舒杳坐起身,暗自松了口气。
她掀开被子,去了浴室洗漱,正往脸上拍着爽肤水,却依稀听到外面客厅里传来交谈声。
沉野管舒美如要了一床被子。
舒美估计此刻才想起来舒杳房间里是单人床的事情,语气十分抱歉:“哎哟!都怪我,你们结婚我就该想到换张床的,昨晚睡的不舒服吧?难怪我凌晨还听到你们谁起床去洗手间。”
沉野不置可否。
舒美如又道:“但是沙发睡着也不舒服吧?要不让幺幺睡我房里,你睡她的,我来睡客厅。”
沉野自然不会同意:“妈,没事儿,沙发挺大的。”
“那好吧,真是委屈你了,过些天我就换张床。”
话音刚落,舒美如的手机响起,她应了几声,就急匆匆出门了。
舒杳推开浴室门,看到沉野抱着一床被子放在了沙发上。
她从茶几上的零食盒里拿了两根棒棒糖,低头拆着其中一根,看似不经意地问:“你晚上要睡沙发吗?”
沉野:“嗯。”
“为什么?”舒杳觉得自己不能太小气了,“昨晚不是睡的还好嘛?”
沉野动作一顿,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拆了另一根棒棒糖塞进嘴里,口味和牌子,都是他常吃的。
“舒杳同学。”他开玩笑似的问,“你对睡得好,是有什么误解?”
舒杳的嘴里含着棒棒糖,右颊微鼓,脸上满是疑惑,显得很无辜:“你昨晚睡的不好吗?”
“嗯。”沉野混不吝地笑,语出惊人,“我差点以为自己要被强了。”
“!!!”舒杳赶紧上手捂住了他的嘴,“你小点儿声!”
说完,她才想起,母亲已经出门了。
沉野闷笑,右手握着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拉了下来:“妈给隔壁麻将馆送面包去了。”
“哦。”这里没有外卖员,近段的店铺如果忙不过来,就会打电话让母亲把需要的东西送去,舒杳也经常当跑腿,所以并没有怀疑,脑子很快又转回了刚才的话题上,“你刚、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沉野耸肩:“字面意思。”
舒杳腾地红了耳朵:“怎么可能!我睡相一直挺好的,额……最多也就是抱抱你手臂而已,而且我今早醒来的时候,和昨晚一模一样的姿势。”
“是,作案完还懂得收拾现场。”沉野点头,给予了她赞扬,“你现在是懂犯罪的。”
舒杳还是不信,拽着他身上还没换下的睡衣将他扯进了房间。
“砰——”
门被甩上。
舒杳往床上一坐,挺直了腰板:“不可能,你说说我昨晚是怎么做的。”
“说不清楚,要不——”沉野慢悠悠踱到了她面前,俯下身来,右手撑在她身侧的床沿,“我给你演示一下?”
俩人之间的距离极近,舒杳甚至觉得,稍稍往前三四厘米,俩人的唇就可以来个亲密接触。
暖风吹开了窗帘,不知从哪里飘进来一股烤玉米的香味,甜腻腻的,仿佛把彼此的呼吸也粘在了一起。
舒杳的右手抠着床沿,一紧张,嘴里还剩一小半的棒棒糖,“咔”一声被她咬碎。
白色的小细管掉在大腿上,舒杳甚至都没再咀嚼,就这么活生生把那点糖碎吞了进去。
“首先。”沉野以一副受害者的姿态坐在她身边,抓着她的手,将她的掌心贴在他脸侧,缓缓往下滑动,直至停留在胸口的位置,贞洁烈夫般控诉,“你就这么对我进行了三百六十度没有死角的抚摸。”
“……”掌心在发烫,舒杳不忘为自己挽回尊严,低声反驳,“就算是真的,这还不到你身体的二十分之一,哪里叫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还有二十分之十九,不便演示,你可以自己想象。”
“……”
“其次。”沉野往床上一躺,右手抚在她后脑勺的位置,轻轻一按,舒杳的脸贴上他胸口的同时,沉野漫不经心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你的脑袋好像对这地方情有独钟。”
“最后——”
“停!”舒杳没忍住,打断了他,她抬起头,额头轻轻擦过他的下巴,本来想说她还是觉得不可能,却在那一瞬间,看到了他锁骨处一条细细的血痕,她所有的自信都消失了,
舒杳眼轻颤:“这……是我抓的?”
她伸手摸了摸,已经结痂了,但摸上去,能感觉到一点若有似无的凸起。
“对、对不起啊。”舒杳垂着头,无地自容。
沉野却突然失笑:“舒杳,你怎么这么好骗?”
舒杳一愣,反应过来后,恼羞成怒地冲他手臂咬了一口,但咬住的当下,舒杳就清醒了。
她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