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野将药收进医药箱,把箱子放回原来的地方,出卧室时,给时遥带了一件外套,给人披上。
客厅的空调供暖很慢,时遥只穿着一件毛衣,他怕人冷。
坐在时遥旁边,他自然地将人搂进怀里,“就穿这件毛衣吗?”
这件毛衣是中领的,时遥脖子上的痕迹根本遮不住。
时遥听着他的问题,随口道:“这件舒服。”
萧野没有任何异议,“行。”
反正他会陪着时遥。
早上,他出门买早餐的时候,看到门口的摄像头了,加上时遥之前断电,以及昨晚压着他在门口亲吻的行为。
种种迹象表明,这摄像头不正常。
就连现在,两人在客厅的沙发上,那个摄像头也能拍到。
萧野的直觉告诉他,他绝对不能离开时遥。
没多久,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准确来说,是砸门声。
“时遥,开门!”
刘雯丽声音高扬,透着满腔怒火,用拳头砰砰砸门。
时遥拿起手机看了眼,刚刚十一点。
也就是说,刘雯丽早上八点起来,看到监控视频后,就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这还是时遥第一件见她为自己的事这么上心。
门打开,刘雯丽狠狠推搡了时遥一把,“时遥,你是不是疯了!”
她本以为昨晚在时家只是时遥的气话,没想到一大早上就看到时遥在家里跟男人抱在一起,再调取昨晚的监控,两人竟然刚进门就亲到一块了。
她看到后,差点气晕过去。
而现在,那个男的竟然还在。
刘雯丽刚想让人滚,余光忽然看到时遥的脖子,瞪大眼,毫不犹豫扬起手。
时遥刚想躲,刘雯丽的胳膊就被人抓住,“请您自重。”
萧野将时遥拉到自己身后,他看着刘雯丽做的长长的美甲,眉眼间染上一抹戾气。
饶是知道这人是时遥的母亲,他还是止不住心里的暴躁。
刚刚的力度,要是真的打到时遥脸上,绝对划出一条血痕。
刘雯丽没想到萧野敢对他动手,可面前的人身形太过高大,天生带来的压迫力还是让她嗓子发干。
她一把抽回自己的胳膊,厉声道:“你怎么好意思让我自重的?你们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不觉得恶心吗?”
“恶心?”时遥牵着萧野攥成拳头的手,抬头看向刘雯丽,“我们成年了,又不是在大庭广众下做/爱,还怕您不知道回避,特意去了卧室。”
时遥语气淡淡,“我觉得,没什么问题。”
刘雯丽听他说的理直气壮,气得声音都在抖,“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有病的东西?我们当初就不该从戒同所把你接回来。”
话音刚落,时遥感受到握着的手动了动。
萧野似乎想将手抽出来,时遥却攥得死紧,没管歇斯底里的刘雯丽,抬头,静静看向萧野,“后悔了吗?”
可等萧野低头,他没从萧野眼中看出别的情绪,只有心疼和懊悔。
眼眶发红,像是要哭了。
时遥怔了怔,之前沉重的情绪一下被搅乱,无奈地用另一只手捏萧野的脸,“你干嘛?我都没哭。”
萧野沉沉吸了口气,“没哭。”
只是心底的情绪厚重得让他难以呼吸,无形又巨大。
他听说过那种地方,还是同学间玩笑说的。
说那地方打着治疗的幌子,实则却是用各种不正规的手段虐待患者,最后就算人从里边出去了,也不是真正意义上被[治疗]好,而是会产生各种心理暗病,甚至无法在正常社会中生活。
萧野怎么没想到,平日里那么爱笑的时遥,竟然在那种可怕的地方待过。
而今天这一幕,显然是时遥故意给他看的,那相当于再次将伤疤血淋淋地撕开,暴露在众人面前。
时遥握着萧野的手,饶是手心已经渗出了黏糊糊的汗,他也没松开。
“你之前不是好为什么我的住处是这样的。”时遥看向旁边狭窄的窗户,“因为戒同所里,每个房间,都是这样的窗户。”
狭小模糊,高得让人仰头才能看见外面的天光。
只不过,他这里的窗户已经被萧野打开了。
刘雯丽见两人还有心情聊天,脸色青白,直接出声打断:“我不同意你们在一起,时遥,你跟我回去。”
说完准备伸手去拉。
时遥拂开她的手,“我跟时家已经没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