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野进屋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她像只老鼠一样在家里翻箱倒柜地找东西,要不是认识,他准以为这家伙是来偷东西的。
“干嘛呢?改行当扒手。”男人提着几个塑料袋进来,而后回身,随手将挡门的柜子往外拉了拉,堵住这里的唯一出口。
“你回来了。”她见到周野,整个人都明媚起来,先是急急忙忙地从床上跳下来,就算一时间没穿稳鞋子也要蹦蹦跳跳凑近了帮他拎手上的东西,“你都买了什么呀,余姐姐给了我一大堆吃的,都吃不完呢,你还要买。”
话虽这样讲,但她还是被袋子里的香味蛊惑了,抿着唇盯着那些扎好的袋子看,有些迫不及待地想把它们倒进碗里。
“她说你不太能吃肉,我就随便买了点海蜇丝、腐竹、藕片,下酒用。”说完他觉得自己脑子抽了,在孩子面前说什么喝酒的事情,可是啤酒都买了,不喝浪费,于是取出袋子里最下面的两瓶罐装酒,摆在桌面上继续道,“男人喝点酒很正常,不发酒疯就行……我酒量挺好的,两瓶醉不了。”
反正就是想说些乱七八糟的话,“今天心情好,想喝点。”
她盯着男人放在绿色易拉罐上食指看,看着那跟粗糙的手指在易拉罐的拉口上虚勾,准备着随时拉开,“就你一个人喝么?”
周野一听这话,直接把易拉罐抓起来揣怀里警惕道,“这东西你得十八才能碰,这段时间谁给你你都不许喝听见没。”
“可你又不是谁,你是周野啊。”慕悦知道母亲她们有时候会喝酒助兴,应该要喝很多,喝到被他们送回来的时候,屋子里能被另人作呕的酒精味填满,“我只跟你喝。”
话语悠悠的,能从干净无暇的白水里牵出银丝。
不对,她想说的不是这句话。
她原本要说的那句应该是:“我只跟你做。”
到底是谁告诉她,喝酒这么平常的事情也能跟做爱挂钩的。在他看来喝酒就只是喝酒,心情好的时候喝得微醺,整个人都会变得更开心、更愉悦,届时肉体上所有的辛劳都消失不见了,能叫他将世间一切都抛诸脑后全然不顾忘情忘我地睡上一觉。
怎么可能是老祖宗发明出来特意为了肉欲服务的东西。
“丫头,下午老板娘和我说你有些怪的时候,我还没反应过来,正想着一会儿吃完饭再仔细问问。现在看来,确实是……不大对劲。你被人灌输了什么,怎么会有这么危险的想法?不是男人想做的每件事情都是奔着要你的身体去的。我要是想和你睡觉,我会直接和你说,没必要这么拐弯抹角,用这种看起来稀古怪的道具来暗示你。”他将自己原本的想法如实道出,不给她一点扯到歪心思上的可能。
但她听不懂,站在原地讷讷道,“他们就是这么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