榴萼点头,回应着姜皎的话,“没来,但是派了观砚来,说陛下近些时日很忙,恐怕不能陪娘娘,还请娘娘照顾好自个,宫中任何地方都是可以去的,娘娘不必有过多的担忧。”
听见他最近忙不能来,姜皎敛了思,到底是有多忙,来用个饭的时间也没有。
想要出宫去见母亲她们,终究还是要同沈随砚说的。
只是他又忙,这事恐怕是不成的。
姜皎白日中睡得太久,现在反倒没了睡意。
吩咐榴萼说:“帮我穿衣吧,我想出去走走。”
一直这样躺在床榻之上也不是事,她还是想出去看看外头的天儿。
榴萼倒是有些担心,“娘娘如此,当真可以?”
姜皎脸上一羞,“无事,睡了一觉倒是好多了。”
榴萼与蔻梢这才扶着姜皎站起身,帮她穿好衣裳后几人去到外面。
不想要太多人服侍,姜皎就只带了榴萼与蔻梢两个人。
不知不觉,就走到御花园里头。
晚上的御花园被烛火点亮,有雪花落在枝桠之上,散发出光芒来。
姜皎一时觉得好看,倒是忽略暖阁之中坐着的人。
她抬起头的那一瞬,突然间看见不远处的亭子中坐着一人,外头站着不少的内侍与婢女。
姜皎瞬间想起什么,前头的人,怕不就是元贵人。
只是,如今应当要改口喊母后了。
姜皎脚步走的很快,对着身旁的婢女道:“我身上穿着的衣裳可有什么问题,还有我的妆容,有问题吗?”
纵然之前见过元贵人,但是却没在这样的身份下见过。
两人如今早就已经不是从前的身份,倒是当真让人有些尴尬的。
元太后那边早早就看到姜皎,但是却并未来催。
以前服侍她的嬷嬷,也还是在她的身边。
看见姜皎,嬷嬷轻声问道:“可要奴婢将皇后娘娘给叫过来?”
元太后摇头,“你瞧她如今多天真烂漫,眉角眼梢之中全是快乐的模样,能一直这样开怀,就让她这般开心吧。”
元太后是感谢姜皎的,也不想拘着她做什么。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姜皎竟然自个走过来。
外头的内侍与婢女都纷纷跪下,姜皎身上用金线绣成的衣衫是世间独有的。
姜皎规规矩矩的站在暖阁外面对元太后请安,“母后安好。”
元太后的声响从里头传出来,“快进来,外头冷。”
一旁榴萼将姜皎给扶起来,旁边的婢女将帘帐给掀开,让姜皎进去。
才一进去,就能感受到里头的炉火烧的正旺,倒是身上的大氅穿着还有些热。
姜皎索性就将大氅给脱下,让一旁的婢女给拿着。
看到元太后现如今的气色,姜皎当真是松了一口气,“母后现在的气色当真是好了许多,还是母后身子硬朗挺了过来。”
元太后倒了一杯茶放在姜皎的跟前,“好孩子,当初还是多亏了你。”
元太后生的冒昧,总是年华逝去,却也有残留的美人韵味尚在。
姜皎摇头,“都是臣妾该做的,母后不要如此说。”
但是元太后,却仍是道:“不,那时宫中人人自危,谁都不愿意来见我,只有你,冒着生病的风险照顾我。”
“印竹已经同我说了,从前的先皇后,当真是狠毒的。”
她说的先皇后,就是从前太子的母亲,沈随砚如今上位,她们早就已经成了罪人,自然是不能被追封的。
姜皎摇头,“不是我救了母后,而后陛下救了母后。”
犹豫许久,姜皎还是将想说的话一并给说出,“从前的时候陛下同我说过,小时候他也想如同普通的孩子一样,在母后的身边,但是我知晓,当时母后是因为一时失了爱人,又见不到陛下才会如此,我知晓陛下对母后有很深的情谊,所以,才会冒死将母后给救下。”
姜皎说了许久,看着元太后的情道:“母后若是有空,不妨同陛下多聊聊,这些年,您二人之间因为先皇,倒是出了不少的误会,何不解释清楚。”
元太后看着暖阁外头,突然间苦笑一声,泪猝不及防的掉下来。
这泪珠一时间将姜皎给看的愣住,是她说的话有何处不对?怎得突然就落泪了?
若是不想同沈随砚好生相谈一番,倒是也不必如此吧。
姜皎一时不知要怎么办才好,坐在原地没动。
元太后用帕子将连脸上的泪珠都擦拭干净,“你不知晓,当时你还在昏睡,我知晓砚儿成了皇上,心头是为他高兴的,也是骄傲的。”
“可是他登基之后,没来看过我一次,我一个人,孤苦的住在慈宁宫中,当真是孤单的不行。只是我本以为,砚儿已经成了皇帝,就可以将从前的恩怨全部都给放下,但是却是我想得太多,他不仅没有,还将宫中我喜欢的那种花都拔了干净。”
“我阻止不了那些内侍,就去紫宸殿寻他,可是砚儿,只用冰凉的眼对我道:先皇已经去世,看在我的面子上,他只是将花全部都拔除,若是日后我还如此想着先皇,他就要让我与先皇连死都不能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