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得探花郎双腿才离开地面,后又扑通跪了回去。
说不到,他不过就是个新科探花郎。
纵使沈随砚再不在皇上面前受宠,却也是亲王。
探花郎额头之上的冷汗簌簌朝下流,“王爷息怒,我只是醉酒一时糊涂。”
“糊涂?”沈随砚修长指尖把玩着一枚玉扳指,色淡然,却颇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倏地,他手间动作停下,弯下腰,看着探花郎。
“如此之人,又怎可为朝廷效命,我看不如撤了好。”
身后的段祁卿露出一副没救的模样,但也附和道:“探花郎若是喜爱喝酒,那就喝个够。”
沈随砚没再多看他一眼,将玉扳指给收回,后做个手势,他身后的小厮就直接推他离开。
段祁卿临走之前,眼眸还看向姜皎所在的地方。
但看的并不是姜皎,而是她身后的阮桃。
颇为浪荡地对阮桃挑眉,他将折扇收回腰间,这才离开。
探花郎还跪在原地,不敢相信自个所听到的。
上一刻还是看尽长安花之人,下一刻就变成跌入尘土之人。
他不敢相信,却也只能接受。
同探花郎一道来的人,不敢久留,连忙离去。
临走时,口中还说道:
“真是晦气,本以为他是今朝探花郎,想着熟络一番,不想竟遇到此事。”
“谁说不是呢,定宣王平日并不露面,不想是这样的心性,他说话之时,我生怕迁怒于我。”
“往后话可莫要乱说,但姜丞相的女儿,当真不凡,说不准定宣王也有不一样的想法。”
几人哄闹着走下去,探花郎也面如死灰的离开。
瞧见他魂不守舍的模样,慕听凝冷笑一声,“真是活该。”
姜皎努嘴,“谁叫他不长眼。”
但慕听凝突然又笑下,“只是今日五殿下如此,会为着你吧。”
姜皎面上一红,连用茶盏遮掩,“说不定,是真的吵到咱们这位王爷。”
她不愿说起此事,总觉得有些羞怯。
想起方才段祁卿走时看阮桃的眼,倒是来了兴致。
“方才跟在五殿下身边的是上柱国之子段祁卿,妹妹你可认识?”
阮桃思起临走时段祁卿看她的那一眼,连忙摇头否认,声音似如蚊蝇一般小,“不认识,我同他第一次见。”
姜皎点头,颇有深意说:“那便好,他可是上京中的浪荡子,离他远些,小心你这只小白兔被他给吃掉。”
阮桃小幅度点头,红晕从脖颈处蔓延到耳后。
戏台之上的戏又开始唱起来,三人也乐得自在。
临走时,榴萼前去与店家说明今日之事不要外传。
如今的世道,对女子尚且苛刻,一个不注意,就是损毁名节的事情。
等到榴萼去找店家时,店家立刻点头,“姑娘放心,方才王爷已经派人来吩咐过,我们定是将嘴捂得严严实实。”
回到马车上,榴萼将这番话说与姜皎听。
姜皎正拨动香炉,未施蔻丹的手指洁白无暇。
一面托着腮,一面又不可避免的想起今日之事。
沈随砚在那处,当真是凑巧?
还是当真如他所说,他真的对自个有些不一样的情谊在。
若是诚如自己所想。
姜皎心间陡然间就似压了一块石头,她如此骗他,若是等沈随砚知晓真相,会不会她也如今日探花郎的下场一样。
呜呜呜,太可怕了。
突然间,姜皎意识到。
她好似是从一个火坑,跳进另一个火坑之中了。
可现下,便是也不能停下了。
榴萼上了马车,瞧见的就是自家姑娘烦恼的样子。
“姑娘可是为方才之事忧心?掌柜同我说了,今日之事,五殿下都已经交代好,姑娘可安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