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兄长的话还没说出口,后头的姜翃先严肃出声,“像什么样子。”
姜皎听后一阵酸涩,安静行礼后才朝马车上走去。
习惯了不是,有什么可难过的。
难受不过几息之间,上了马车后,不知是周氏同姜酿说过什么,一路都十分的安静。
马车一路到了宁府的门前停下。
宁家如今的掌家人哪是当朝的太尉,姜皎的母亲是太尉府的独女,家中一直是疼惜的,不想却还是亏空身子,早逝而亡。
马车才停在宁府的门前,就有小厮上前来将轿凳给放好,殷切的冲着里头道:“周大娘子与表姑娘到了,我们家大娘子正念叨着。”
周氏盈笑说:“是我们不好,来的晚些,让你家大娘子久等。”
其实周氏心中门清,哪是来接她的。
她冲着姜皎拍拍手,“今日是你舅母的寿辰,你们也许久未曾见面,你便先进去,我是最爱你舅母府上的梅花,今日也想饱饱眼福,你替我向你舅母问好。”
姜皎乖巧笑着,挽上周氏的手臂,皓白如玉的手腕上赤金缠丝手镯从衣袖中落下,“多谢母亲。”
姜酿在旁边又是一阵轻嗤。
姜皎脚步未停,随着小厮的步伐直接离开。
周氏警告的看着姜酿,“今后若是再对你姐姐如此,以后便不必随我出门,你只在府中祠堂待着就好。”
姜酿刚想反驳,但周氏眼扫过来,带着警告,只得唯喏点头。
下一瞬,不知她余光瞧见什么,愤恨情一扫而空,只剩下喜悦。
在无人看见的暗处,姜酿冲着自个的婢女打了一个手势。
姜皎一路由着婢子带至明间,今日宴席的主人喻氏坐在厅中等候多时。
听见外头细碎的步伐,由着身边的妈妈将她给扶起,快步走至门口的地方。
刚一出去,就撞见姜皎进来。
姜皎恬声问安,“许久不见舅母,便是觉着院中的任何景色倒是不如舅母的半分。”
仆妇婢女听见,都忍不住掩唇笑着。
喻氏点着姜皎的额头,“一段时间未见萤萤,倒是嘴愈发甜起来了,今日是舅母生辰你才会来,若不是此,怕是这太尉府的门萤萤都瞧不上。”
姜皎连连赔罪,“是萤萤不好,只是前些时日着实忙碌些。”
一听这事,喻氏将姜皎拉至软榻上坐下,“崔侯爷是个不错的,崔端虽不经常露面,却也听闻是个极为妥当的人,萤萤可是想嫁的。”
姜皎顿了一瞬,想到昨夜的梦,没直接回答,“还只在纳吉的阶段,舅母怎得知晓?”
可这话在喻氏听起来就有些害羞的意味在其中,她用帕子掩唇一笑,“你同舅母还客气什么,前些时日侯府去你家提亲,虽说外头不知晓究竟是同谁,但你嫡母早就已经派人送信给我。”
姜皎这才放心不少,她还以为,这事早已传开,好在崔侯府是个懂分寸的。
两人说着闲话,外头的婢女来请,“大娘子,外头都已经准备好,老爷与少爷都已经在外间招呼着宾客,请大娘子也出去招呼女眷。”
姜皎随着喻氏起身,两人一并朝外头去。
一路穿过拱门,才到前头宾客设宴之处。
姜皎与喻氏一并站在一起,多位夫人瞧见都前来客套说话。
“许久未见二姑娘,今日一见真是出落得水灵。”
“二姑娘的容颜,哪怕放在上京都是一等一的。”
“二姑娘身上的银狐氅可是宫中才有的,想来定是姜公子受了赏,便给了自家的妹妹。”
姜皎一贯听多这些话,后头倒是觉得有些无聊。
昨夜的困顿现出来。
借着转身的功夫,她用帕子掩唇打个哈欠
榴萼贴心问,“姑娘可是倦了,要不去歇息片刻?”
她刚想摇头,带着雾气的秋眸却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小心避开人朝着后头的花园去。
一瞬间,昨夜梦中的场景就全部浮现上来。
她一把抓住榴萼的手腕,转身就要走。
但看眼旁边的舅母,还有正站在这处的周氏,突然又停下脚步。
若是现在离席,不知会引得多少人讨论。
倘若惊到宴席之上的人,昨夜梦中事成真,便是让她也一并跟着丢脸。
对着身后的蔻梢道:“你在此处等着,若是有人要去寻我,便先一步去后头九曲桥处的花园寻我。”
蔻梢虽不知发生什么,但也是按照姜皎所说的点头。
姜皎故作不小心一般地没踩稳,但很快稳住身形来。
旁人都未曾瞧见这一幕,只有一直在她身边的喻氏道:“可是不慎跌了一跤,寻人看看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