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眼睛更红,他甚至扔掉了问道,另一只手顺势扣住她的后脑,把她更用力的贴向自己,更加用力地索取。
像是狂风暴雨般,鹿朝差点儿呼吸不过来,整个人像是即将被折断的一支牡丹,两只手抓着他的腰侧,才能勉强站稳。
鹿朝:要出人命了……
好在此时的帝夙虽然人性不多,但不至于完全没有,凭着仅剩的那一丝丝人性,还是在她即将窒息之前放过了她。
少年红着眼睛看着她,呼吸急促而滚烫,像是方才喘不过气来的不止是她一个。
他一只手捧着她的后脑,抓住她脖颈的那只手已经缓缓松开,移到她腰后,支撑她几乎站不稳的身体。
两人离得太近,彼此的呼吸依纠缠在一起。
鹿朝看着他眼底的红色一点一点褪去,灰色的眼眸像是被浓郁的山雾氤氲着。
“江小山?”她喊了一声。
帝夙:“嗯。”
好了,终于醒了是吧。
鹿朝一脚踹着他小腿骨上,趁着他吃痛弯下腰时,对他拳打脚踢。
“你好大的胆子!你敢对本郡主这么无礼,你这个登徒子,我不会放过你!”
帝夙不断往后退着,躲着,却没有还手一下,直到她打得累了,气鼓鼓地偏过头,他才重新把她揽进怀里。
“对不起,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了。”
鹿朝叹息一声:“不是你的错。”
而且,如果不是她来了,她这一次,真要折在妖境了。
不过,对他的全部感激,也在刚刚被他啃没了。
鹿朝推开他,摸着自己被咬破还肿起来的唇瓣,狠狠瞪了他一眼。
少年的耳根,立刻红得像要滴血。
鹿朝心想你红个屁啊,刚刚把你能的!
“我们回去吧。”她看见方才来时乘坐的玄麒兽还在,把它从马车上解下来。
帝夙把她扶上去,自己再上来,从后面把她固定在怀里,临走之前,鹿朝回头看了一眼安静沉默地像是一头巨兽的妖境王宫。
外面闹了这么大的动静,王宫里依旧静默无声,那位妖王和传说中一模一样,哪怕天塌下来,也不会出现。
据说他统治妖境数千年,出现的次数也寥寥无几,就连十五年前魔尊降临,他也未曾露面。
“怎么了?”帝夙看她一直往王宫的方向看,不禁问道,“要进去吗?”
鹿朝摇摇头,妖王不出现,不代表他不可怕,现在完全没有必要去招惹这么厉害的存在。
她当年把妖境闹得天翻地覆,他也不闻不问。
“算了,走吧。”两人骑着玄麒,转瞬就消失在赤月城。
而他们走后不久,在王宫的最高处的塔顶,终于有个一身雪白的身影出现,墨发散在肩侧,眉心的红痕将他衬得孤高而妖异。
雪白的长袍上熠熠生光,在阴冷灰暗的妖境中,显得格格不入。
他抬起手,掌心里的白玉盏中,闪现着点点细碎的如同星辰一样的光芒。
“太上忘情,原来忘的只是我吗?”他收回望向遥远的目光,转身走进阴暗的塔内,看向跪在地上的年轻男子。
他雪白的长袍从男子面前滑过,在他身侧停住。
“阿玉,你只是个傀儡,我将你放在她身边,你却渐渐忘了自己的使命是什么。”他的声音,仿佛在叹息。
青年低着头,一言不发。
妖王的手轻轻抬起,青年的头也仿佛被迫一样抬起来,塔内的光线太暗,仅凭着窗外透进来的灰暗的天光,可以看见两人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孔。
不同的是,妖王眉心的红痕艳丽得仿佛赤月城中漫山遍野的赤月草。
而裴知玉,他眉眼温和,像是不懂得如何反抗。
“主上恕罪。”他轻声说,“我按照主上吩咐,一路护着她来到妖境,与主上见面。”
妖王摇了摇头:“我让你护着她,却没让她喜欢你,更没让你去喜欢她。”
裴知玉嘴唇颤了一下,随后说:“是我情难自禁,主上恕罪。”
“傀儡也有情吗?”妖王忽然蹲下来,苍白修长的手探向他胸腔的位置,用力按下去,“还是,你这里也长了一颗心?”
裴知玉吃痛,艰难地吐出两个字:“没有。”
“那你竟敢让她喜欢你!”妖王一挥手,他像是被折了翼的飞鸟忽然摔出去,后背撞上了塔中矗立的巨柱,才停下来,口中立刻涌出一大口鲜血。
他爬起来,重新跪下去,声音断断续续:“主上……恕罪。”
妖王直起身,雪白长袍无声地扫过地面,他缓缓走到裴知玉面前,将手中的白玉盏凑到他近前,“她碎掉的魂魄,藏在帝夙的力量中,继续想办法打开那些器,把她的魂魄带来给我。”
他顿了一下,继而露出一丝冷笑:“若再对她有非分之想,我就让你永生永世,做一个真正的傀儡。”
裴知玉低下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