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肃不是?第一次来。
汤蔓牵着谢肃的手,大方地介绍:“陈翼,这是?谢肃,我的丈夫。”
微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像是?陈翼在回?应汤蔓的说话。
汤蔓接着说:“我现在很幸福,你放心。”
几个月前的清明汤蔓来过这里一趟,当时坟墓旁边的杂草不深。这段时间野草疯长,有些甚至盖到了坟头。
谢肃总闲不住似的,下意识想去拔草,被汤蔓拦着:“你别动,小心手。”
谢肃说没事的,他?用的是?没有受伤的右手。
汤蔓板着脸,让他?坐在旁边:“我来就行。”
谢肃只能乖乖听话。
他?站在陈翼的墓碑前,俯身,用掌心擦拭碑前的尘土,继而屈膝蹲下,低低地出声:“陈翼。”
——“陈翼,来打?球。”
——“陈翼,你小子?行啊。”
——“陈翼,她是?你朋友?”
有很多?的话,谢肃无法说出口?,他?只是?默默地看着陈翼的墓碑,内心百转千回?,最后淡淡地说:“我会好好照顾蔓蔓。”
*
将近六个月后,谢肃的手臂回?复到几乎正常的状态,只不过手上蜿蜒曲折着一道瘆人的伤口?,那道伤口?如同多?足的蜈蚣,颜色暗红。
他?这只手虽然行动无异,但是?以后不可以提重物,更?不可以长时间劳作。
冬天衣着宽厚,谢肃手臂上的疤痕被阻挡在衣服下面,看不出来任何异常。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汤蔓会忍不住伸手触碰他?臂弯上的纹路,用指尖一点点描绘。
说实话,挺痒的。那只温热的小手小心翼翼地触碰他?,像一根羽毛在他?柔软的心房轻挠。
谢肃反握住汤蔓的手,放在唇边,张开嘴轻咬她的指尖。
汤蔓笑:“你咬我干嘛?”
“痒。”
“你痒就咬我?你不该咬你自己吗?”汤蔓抓住谢肃的手,一口?含住他?的手指,企图咬他?。
谢肃没有躲闪的意思,任由?汤蔓轻咬,呼吸渐沉。
“还痒吗?”汤蔓抬起头,眼底狡黠。
谢肃说:“痒。”
更?痒了。
2月2日,恰逢两个人结婚纪念日。
谢肃专门请了一天的假,买了礼物,和汤蔓一起度过这一天。
汤蔓穿着谢肃最喜欢的那件红色斗篷,长发披肩,脸上妆容精致,对于今天,她也格外?重视。回?想起去年今日,她色恹恹前来相亲,不化妆,也不换合适的衣服,破罐子?破摔。
谢肃还穿着去年冬天和她见面时身穿的黑色大衣,发型相较去年而言有些微的变化。说起来,他?十年如一的性格,很少会对自己的外?型做什?么太大的改变。是?汤蔓拉着他?去理发店,说换个发型换个心情。
谢肃不好戳破她,明明是?她看了一部现代剧迷上了剧中男主角,才逼着他?换男主同款发型。
换就换吧,她喜欢就好。
只不过tony老师总是?有自己的想法,最后呈现出的结果是?谢肃的发型和男主角没有丝毫关系。
却也非常适合他?。
那天出了理发店,汤蔓对着谢肃左看右看,忍不住噗嗤一笑。
谢肃垂眸看她:“笑什?么?”
汤蔓说:“幸好你长得好看,不然一般人驾驭不了这个发型。”
谢肃将信将疑:“真的吗?你喜欢吗?”
汤蔓狂点头:“喜欢喜欢!”
谢肃:“怎么证明?”
汤蔓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用力“啾”了一口?,问:“这样?证明行不行?”
谢肃勾起唇角,眼底带着浓郁笑意。
汤蔓看着他?,虽然不想承认自己被谢肃的美色.诱惑,可是?他?的笑让她恍惚,仿佛在某个夏日,少年站在树荫底下,斑驳的阳光落在他?的身上,美好干净而纯粹。
天气不冷,汤蔓时不时总要抬头看看天,又拿出手机看看。
谢肃问汤蔓:“怎么了?”
汤蔓鼓鼓腮帮,略有些遗憾:“去年的今天下雪了。”
谢肃笑:“清镇已?经有好几年没下雪了,去年那场雪还挺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