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磊也知道不行,埋在她的颈窝里调整呼吸。又抬起头,试探地亲了亲她的脸。
她没有像从前那样厌恶地别过脸去。
严磊受到了鼓励,大胆地又亲了亲她,亲脸颊,亲上了耳朵,含住了她的耳垂。
那里是乔薇的敏感之处。从前是,换了个世界,依然是。
乔薇嘤咛一声,再这么下去,她可受不了。她侧头挣脱开。
但严磊得到了乐趣,不依不饶,追着。
乔薇躲不开,干脆扣住了他的后脑,迎上去堵住了他的唇。
严磊一瞬像被施了定身咒,一动都不敢动。
乔薇放开了他的唇,掌心摩挲着他的后颈。
记忆里没有和他接吻的回忆。也可能是被选择性记忆筛选清洗掉了,也可能是……真的就没有。
记得从前看过一篇文学作品,里面在外当兵的丈夫回家探亲,晚上想亲吻妻子,被妻子一耳光扇过去怒骂他耍流氓。那篇文章讲的甚至不是六七十年代,记得好像已经是八九十年代了,但是非常偏远的农村。
不管是时代的原因还是地域的原因,思想闭塞,夫妻不接吻也是正常的。
总之男人好像动都不敢动,他是不是以为刚才是不小心碰上的?
乔薇微微仰起头,又碰了碰他的唇。
要真想撩,该用舌头的。但乔薇毕竟是个顶替之人,怕步子迈得太大露破绽引人怀疑,所以不敢。
只能用唇轻轻地碰碰,再擦擦。
一瞬定身,一瞬又解了咒。
黑暗中男人像山一样压下来,追着她的唇,咬她,笨拙又青涩。
乔薇被他弄得咯咯笑
男人顿了顿,试着控制力度,渐渐掌握了技巧。
乔薇也不笑了,闭上眼睛。
乔薇不记得是怎么睡着的,只记得严磊一直索要她的唇,没完没了。活像第一次吃到糖的孩子。
她困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他还说:“怎么没垫褥子……”
她困得脑子转不动了,什么褥子啊。
迷糊中听见严磊下床打开了衣柜,又上床,揽着她的腰提起来,往她身下垫了什么。
后面不记得了,总之被搂得紧紧的睡着了。
同一个晚上,林夕夕就没那么好过了。
赵团长一回家,就觑了个空把林夕夕扯到院角,举着那个饭盒问:“这是什么?”
林夕夕心里一突。但她不是真的小姑娘,到底是有年纪了的人,又那么多年跟婆家一家子生活在一起,说起瞎话来眼睛不带眨的:“这不是我早上给严团长的饭盒吗?他让你带回来啦。”
她色坦然,赵团长差点以为是自己误会了。
转念一想不对,诘问:“你给小严送饼干什么?”
“是我妗子说的啊,”林夕夕双眼圆睁,一脸无辜,“我妗子说严团长怪可怜的,娶个媳妇一天天的早饭都不给做,见天地吃食堂。这咱烙了饼,我就寻思给严团长拿点。邻里邻居的,他和舅你不还是战友呢吗?妗子说你们关系可好呢。”
赵团长嘿道:“你倒大方。”
也不是赵团长小气抠门,而是物资紧张的年代,买粮油副食除了票还得有副食本,这样的条件之下,像他家这种人口多的家庭真不会那么大方。
而且他瞅着早上那饼给的挺多,足够一个大男人吃饱肚子了。
他姐姐家过得一向拮据,都是他每个月给汇钱接济。怎么就养出个闺女这么大手大脚,眼睛都不带眨地往外送东西。
但林夕夕的情太坦然了,完全没有做了错事的心虚。她反而接过了饭盒,迎着赵团长的目光,问:“舅,你拉我过来要跟我说啥?”
赵团长反而没法说了。
要是误会了,说错了,小姑娘的脸可往哪搁呀。万一想不开,跳了河可不是开玩笑的。
赵团长咳了一声,说:“别人家的事少管。就你们这些婆娘爱多管闲事。你们瞎伸手,让人家严团长爱人多没脸啊,显得人家是个懒婆娘了,显得你们勤快了。”
林夕夕说:“严团长爱人早饭都不做,可不就是懒婆娘。”
林夕夕顶看不上这种懒婆娘。
她尤其厌恶越是这样的懒婆娘,往往还都命很好,老公捧着,婆婆供着,家里没人敢惹。
哪像她,勤劳贤惠了一辈子,就只被婆家人嫌弃是农村出身,又没文化。
这辈子,她一定要做大官太太!
林夕夕想做官太太,想得眼睛都红了。等她做了官太太,一定要坐着小车到那一家子作践她的人跟前好好晃一晃,闪瞎他们的眼。
呸!
赵团长晚上上炕跟老婆念叨:“少跟夕夕瞎嚼舌头啊。好好的小丫头,别学得跟中年妇女似的。”
杨大姐上脚踹他:“什么中年妇女?中年妇女怎么了?妇女能顶半边天,主席说的!咋,你看不起妇女!你敢不听最高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