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布匹首饰这些,邵芸琅见得太多了,宫里的珍藏她也见过太多,并没有太大的新鲜感。
反倒是那个金镶玉的项圈让她眼前一亮。
“我很喜欢,雷公公有心了。”邵芸琅拿起那个项圈,小小的,上面坠着一个金锁,金锁的中间是用上等玉石雕刻的葫芦,意味着福禄双全。
雷成见她有看上眼的东西,悄悄松了口气,他还真怕这位夫人一个都不喜欢。
虽然皇上赏赐的东西,即便再不喜欢臣子也不敢表现出来,可这位不太一样,毕竟是皇上第一次送的赏赐,他不想搞砸。
雷成悄悄打量了一眼这位镇国公夫人,十分年轻貌美,即使大着肚子也透着一股凌厉之感。
向来跋扈的杨国公站在他身边就像个贴身护卫,小心翼翼地护着她,果然是如若珍宝地宠着啊。
邵芸琅收到心仪的礼物,对雷成也很客气,让人送上最好的点心茶水招待,并未因为他的身份待他有什
么不同。
雷成这几日见了许许多多的命妇,有的巴结他,有的轻视他,还是第一次有人把他当个普通客人来对待。
他从前见过王爷的妻妾们怀孕生子,每个都是小心翼翼的,后院的尔虞我诈一点不比朝廷少,如镇国公后院这么干净的还真是少见。
“夫人府上的点心竟然是南方的做法,很别致。”
国公府上的糕点经常做的是苏氏点心,花样确实别致一些。
“吃得惯吗?”
“是,很……亲切,奴才从小在姑苏长大。”
邵芸琅没有探听别人**的爱好,她肚子隐隐作痛,抓着杨钺的手越来越用力,使得杨钺以为她认识雷成的什么人。
“夫人要生了。”雷成惊呼道。
杨钺吓得跳起来,然后蹲下来将邵芸琅抱起来,边跑边喊:“来人!快请稳婆……”
雷成身后的小太监看着瞬间空荡荡的花园,无措地问:“雷总管,咱们?”
雷成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国公府连个带路的下人都跑没影了,难不成他要自己离开?
“既然碰巧遇上国公夫人产子,不如等孩子生下来再回宫报喜吧。”雷成找了个借口留下来,让小太监去找个下人来带路。
邵芸琅其实还没有达到阵痛的阶段,只是刚才肚皮发紧,隐隐作痛,肚子里的孩子好像也不爱动了。
“夫人别急,才刚开始有反应,早着呢,说不定得过两三天才能生。”稳婆怕邵芸琅着急,先给她提了
个醒。
另一边一位老嬷嬷提议说:“夫人如果不是痛得厉害,可以先洗头洗澡,坐月子一个月都洗不得了。”
于是,邵芸琅被抱到浴房,杨钺信不过丫鬟们,亲自给她洗,只是他手艺远不如丫鬟,邵芸琅不仅要忍受肚子的疼痛,还得忍受头发被扯的疼痛。
但她没发脾气,这种时候有杨钺在身边,让她无比安心。
第章 如临大敌
杨钺见她眉头紧锁,时而露出忍痛的表情,亲了亲她的发顶,故意打趣道:“我这可是第一回 当爹,紧张的手心都冒汗了,你瞧。”
他把手伸到邵芸琅面前,湿漉漉的,但明明满手都是水。
邵芸琅闭上眼睛,不让情绪外露,低声问杨钺:“听说皇后难产时,接生婆问保大保小,皇上选了小,如果换作是你……”
杨钺一把捂住她的嘴,呵斥:“这话可不能乱说,你一定会母子平安的!”
他贴着邵芸琅的脸颊蹭了蹭,坚定地说:“我肯定选你,一个素未谋面的孩子哪有你重要?而且咱们家也没有皇位需要一个儿子来继承,你就是不生也无所谓的。”
邵芸琅不赞同他的说法,“虽然他还没出来,可也不算素未谋面,毕竟在我肚子里待了快十个月,真到那种境地,我或许也舍不得他。”
当了母亲才知道,对孩子的喜爱有时候比对男人的多的多。
杨钺掰过她的脸,认真地说:“你这样说的话,那咱们生一个就够了,生太多了你眼里就看不到我了。”
邵芸琅冷哼道:“你之前可并不是这样说的。”
杨钺一点不在乎朝令夕改,仔细给邵芸琅洗头发,动作轻柔,但技术不过关,总是弄疼她。
可他却固执地以为邵芸琅的疼痛是因为肚子。
邵芸琅伸手抚摸着肚子,感慨道:“等那孩子长大,知道了一切,最恨的那个人一定是你。”
杨钺一句
话就改变了小太子的人生,不恨他才怪。
“那就等他长大了再说,他父亲欠我的债总是要还的,只能怪他是皇帝的儿子。”
如果是在别的日子,邵芸琅会提醒他斩草除根,不过这个时候,她难得多出一点同情心,没说出什么狠话。
等她洗好,回房让轻云给她擦头发,杨钺那双铁手,能把她头发撸秃了。
厨房端来了膳食,都是她爱吃的,就跟吃完这一餐,她就吃不着饭似的。
邵芸琅其实不饿,不过也知道生孩子需要力气,而且过程长,勉强吃了一碗燕窝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