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邵芸琅现在是万万不可能花几个月时间去绣东西的,还是无利可图的东西。
“我知道二婶是好意,想帮我,不过我这回是真没空,冷梅园那边的课也停了,除了嫁妆,我还得亲手绣嫁衣,林林总总好多绣活等着我呢。
就是时间上来得及,我这双眼睛也受不住,真是对不住二婶了,不如您请绣房的绣娘帮忙绣可好?”
二夫人要是看得上绣娘的技术也就不会来找她了,本以为这个庶女会满心欢喜地答应,没想到被女儿说中了。
如今的邵芸琅,可不是那个毫无主见,随便指派的庶女了。
无非是
仰仗着自己找了一门好亲事,这人还没出嫁,尾巴已经先翘到天上去了。
二夫人面子上挂不住,生硬地说:“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勉强,那我就先回去了。”说完拉着邵宛茹离开了。
梁氏被这一打岔,也想到了应对之策,冷声说:“你的证据先留在这里,我会好好查一查尹总管的,如果事情为真,定不轻饶。”
邵芸琅一眼就看穿她的小把戏,梁氏顺风顺水惯了,总以为这些小手段就能压制她。
“母亲当然要查,不过我看您也挺忙的,这份证据我已经呈报京兆府了,想必那边很快就有结果了。”
“你这是先斩后奏,真以为我拿你没辙了?”
“母亲别这么说,女儿费心费力做这些,不也是为了减轻母亲的负担吗?您看看您的脸和头发,这短短半年,老了十岁不止,白头发都长满了,有时间不如好好养生,何必为了小人物亏待自己?”
邵芸琅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梁氏怒气横生,邵芸琅知道差不多了,不敢继续刺激她,“您也不用谢我,这都是女儿应该做的,您先忙着,等明日女儿再来看结果。”
她行了礼转身就走,梁氏在她身后砸了一地的碎瓷片,她有今日,邵芸琅至少得付一大半的责任。
赵嬷嬷让人打扫干净,然后捡起地上的纸张,一页一页看过去,有些事情她心里有数。
大家都是伺候夫人多年的,彼此之间了解的很,
尤其是尹总管的妻子,曾经和赵嬷嬷还是好姐妹。
不过那二人确实越来越放肆,也就夫人不知情。
“其他还好说,这两套三进的宅子,尹总管用来安置外室,恐怕不太妥当。”赵嬷嬷一直知道尹总管花心,王翠翠为了这件事跟她哭过无数回,没想到他竟然连外室都有两个。
“当然不妥当,他一个奴才,过得竟然比当官老爷还威风,还快活,他哪来这么大的脸?”
“那您的意思……真要将尹总管交出去?”
“呸!那贱种打的一手好算盘,不仅能砍断我的左膀右臂,还能拿回那五千两,一举双得,你说她怎么这么会算计?”
赵嬷嬷也知道二姑娘是个精明人,但这回这件事实在做的漂亮,这些证据可不是那么容易收集到的。
“您说,她会不会是请谢家三爷帮她搜集的证据,否则她一个闺阁千金,哪来的人脉做这些?”
梁氏觉得可能性很大,难怪邵芸琅会同意这门亲事,说不定二人早就心意相通了。
“她的婚期不是还没定吗,估计正月里谢家就会来请期了,到时候定个早早的日子,赶紧将她嫁出去,免得看着心烦。”
邵芸琅要的就是这个结果,谢渊寿命有限,她能赔他的日子太短了,能多一天是一天。
谢渊入冬后身体也是反反复复,大部分时候都在府里休养,天气太冷,家里已经不允许他住山上了。
而且谢老夫人的身体也每况
愈下,母子二人心知肚明,只是不知谁会走在前头。
也因为此,谢首辅后悔给幼子谈论婚事了,若是他挨不到成亲那日,平白耽误了人家。
“你若真喜欢那姑娘,不妨多请她上门做客,多说说话,免得成天无所事事。”谢首辅对妻子说道。
“死老头不懂规矩,谈婚论嫁的男女在成亲前是不能见面的。”
“规矩是人定的,咱们想怎样就怎样,那丫头心灵剔透,很有些口才,你一高兴也许就好了。”
谢老夫人边咳边笑,“这是歪理,只听过情人之间的相处能治愈病痛,我这婆媳之间还能有这效果?”
“那就让她和久安多说说话,总归能好一个是一个。”谢首辅情落寞,握住老妻的手说:“这回连太医们都束手无策了,我心慌啊。”
“那我去下帖子请她春节来玩吧,不知道邵家能不能答应。”
提起邵家,谢首辅脸色沉了下来,“东辽进犯,东北局势不稳,杨振天领着众将士奋力抗敌了两月,急报一封接一封地送来,要求援军,要求粮草。
可户部邵承德却以军需要供西北军为借口,竟然驳回了杨振天的请求,至于援军,兵部也只打发了抚顺当地三千驻军去驰援,杯水车薪。”
“杨老太也病倒了,急的,哎,她一辈子牵挂着丈夫和孩子,如今连孙儿都在边关,我要是她,早扛不住了。”
“不,在那个位置更得扛得住,要是她不
在了,京城镇国大将军府可能就没了。”
“这话怎么说的?”
谢首辅日日伴驾,自然很明白皇帝的心思,虽然未必知道皇帝的所有安排,可他对杨家的态度却是显而易见的。
这一次对战东辽,能赢最好,若是输了,恐怕杨家危矣。
中秋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