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佳郡主冷哼一声,又说:“我说的只是她一人而已。”
邵芸琅笑盈盈地说:“芸娘自小学的东西确实难登大雅之堂,写的不好,只能献丑了。”
笔墨被送上来,邵芸娘铺开宣纸,取了一支细细的毛笔开始写。
大家本以为写几个字会很快,但一炷香后她还在写,有人忍不住凑过去看,这一看被惊的说不出话来。
“这……她是要写百寿图吗?”
所谓百寿图,是由一百个“寿”字组成一幅完整的图画,有人画出的是人物,有人画出的是景色,但无一例外都是寓意上佳的精品之作。
邵芸琅换了五次毛笔,由细到粗,仔细看,她的每个寿字都不一样,每一个单独拎出来都觉得分外好看。
至于这些字构成的图,竟然是一副江山美景,有山有水,有人有鹤,最适合送给高寿之人。
不少女孩忍不住上前围观,纷纷称赞道:“好巧的心思!好漂亮的字……”
“咦,她衣裳上的彩蝶好好看,不知道是出自哪位绣娘之手?”有个小姑娘指着邵芸琅身上的彩蝶问道。
“还真是,每一只都不同,栩栩如生,相比之下,那些花儿倒没那么吸引人了。”
不少人都盯上了邵芸琅衣裳上的彩蝶,色彩斑斓,让人眼前一亮,却又不会觉得太花哨。
十几岁的小姑娘,相比枯燥的百寿图,她们更喜欢艳丽的衣裳服饰。
邵宛妍抬起下巴自豪地说:“那是我二姐姐自己绣的。”
“没想到邵二姑娘不仅琵琶弹的好,字写的好,竟然还有一手如此出众的绣技!”女孩们这个年纪自然会相互攀比,原以为邵芸琅是个草包,没想到竟然是块璞玉。
邵宛卿用力抓着自己的裙子不让自己失态,她心中疑惑非常,这真是邵芸琅吗?
是在她眼皮子底下长大的那个卑微胆怯的庶妹吗?她何时学了这些本事?又是如何一点都没有展露出来的?
梁氏抓住女儿的手,她心中的怒气已经快要遏制不住了,这贱种竟然在她眼皮子底下装了十几年!
“世子夫人好福气啊,两个女儿都如此出色,以后可有福了!”杨老夫人真心羡慕,如果她家也有个孙女,她一定不会将杨钺强留在身边。
梁氏却很扎心,勉强维持着笑脸说:“是啊,这孩子平时就刻苦。”
“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
邵芸琅写完收笔,走到大殿中间屈膝行礼,“芸琅献丑了。”
已经有两名宫女展开这幅百寿图捧到皇后面前,由远到近,感观竟然完全不一样。
“远远看去像是一幅千里江山图,这近看,明明就是一个个寿字,这是如何做到的?”赵皇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命宫女再拿近些。
等她一个字一个字的看完,赞了声:“写的真好!小小年纪不仅心思巧,这笔力也不凡啊!”
能得皇后娘娘如此高赞,众人看向邵芸琅的目光也不一样了。
“快拿去给其他夫人观赏,本宫瞧她们脖子都要伸断了。”
字画传到夫人们手中,依旧赞不绝口,这是一眼能看出来的好,无需违心。
就连邵家人都捧着字画看了许久,不敢相信这真是出自邵芸琅之手。
“邵家真会养孩子,四个闺女个个都顶好。”
“可不是,可见这家风有多重要。”
杨老夫人将邵芸琅叫过去,摸着她的手问:“听说你还会刺绣?”
“会一些。”
“别谦虚,你衣裳上的彩蝶可不只是一点手艺就能绣出来的。”
邵芸琅谦逊地笑笑,对这位老夫人,她还是很有好感的。
“看看这手,可见是下过苦功夫的。”杨老夫人心疼地说。
邵芸琅的手指上有常年握笔捏针留下的老茧,比不得同龄小姑娘十指纤细白嫩。
“都是母亲教导有方。”
“这孩子真懂事!”
“是啊,世子夫人真有福气。”
赞美声如潮水般淹没了梁氏,令她坐立不安。
“好了,你们继续玩,本宫就带着在这份字画去借花献佛了。”赵皇后留下众人,带着这百寿图去了正殿。
很快,那边来了连个传话的小太监,“宣……武侯府邵二姑娘觐见。”
邵芸琅起身时被人拽了一把,她疑惑地看向邵宛卿。
后者支支吾吾地提醒她:“芸娘,那个……你莫要乱说话,皇上喜怒无常……”
“是,谨遵姐姐教诲。”邵芸琅表现地十足乖巧,可在邵宛卿看来却与恶魔无异。
这个唯唯诺诺的妹妹居然有这么深沉的心计,太可怕了。
今日过后,“邵芸琅”这个名字也会被传诵,甚至冠以更高赞美的称号,以后人们提起邵大姑娘,总免不了也要提一提二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