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夫人的确是天生的宜男相,”从京城跟来的黄妈妈笑着说,“霍家人丁单薄,终归是多生几个儿子好。”
“阿暖是霍家的大功臣,”徐春君也说,“霍公爷功勋卓著,位极人臣。原也不需要内人给他更多帮衬,只要待他真心实意,又能生养的最合适了。”
“所以说呀,这月老的红线可不是随便牵的。”紫菱抿嘴一笑,“就好比咱们大人,等来等去,还不是在等姑娘?”
徐春君的脸不由得一红,说道:“好好儿的说话,又拉上我做什么?”
“我这不是好话吗?”紫菱笑着说,“不信的话,问问大人,他对这姻缘满不满意。”
此时徐春君已经显怀了,不自觉地摸着肚子道:“你近来越发地贫嘴了,阿斑也不管管你。”
紫菱的脸红了,吃吃笑了两声,没再说话。
黄妈妈问了徐春君午饭想吃什么,就到厨房去忙了。
徐春君让阿蓑准备了纸笔,给姜暖写回信。
又命紫菱把之前打点出来的,预备给姜暖寄回京城的东西都整理停当。
准备派专人送回京城去。
正忙着,淮阳王府的一个婆子来了,是姚若薇打发来的。
徐春君让人把她领进来,笑着招呼道:“石妈妈来了,外头怪冷的,快坐下烤烤火吧!”
那婆子连忙客气道:“我是个什么身份,哪配坐着。是我家小姐打发我给您送封信来,说您看了信后回复一声,我好捎话回去。”
“瞧您说的,这么冷的天,您又是这么大年纪。难为来给我送信,坐下喝杯热茶,烤烤火,这也是应当的。”说着让丫鬟搬了座椅过来,就请那婆子坐下,又给她端了茶。
那婆子道了谢坐下,徐春君又说:“王爷王妃夫人和县主近来都好吧?”
“都好,都好,多谢夫人惦记了。”婆子说。
“我八月里去王府,就是妈妈你给我引的路。”徐春君笑着说,“你可是王府的老人儿了。”
“夫人您还记着呢,真是有心了。”
石妈妈没想到她一共就和徐春君见了两次面,还得算上这一回。
可徐春君依然还能记起几个月的事儿,都说这知州大人的娘子最是个贤惠聪敏的,单从这小事上就可见一斑。
“那时候您添了孙子,如今孩子也满百日了吧?”徐春君笑着问。
“可不是嘛!”石妈妈一提起自己的孙子就笑不拢嘴了,“胖的跟个小猪崽儿一样,可听话了。”
“您老真是好福气,一家子和和美美的,想什么来什么。”徐春君无论和什么人在一起,总能让对方觉得舒服,这是她天生的本事,不是谁教出来的。
“托您的福,穷人家的日子还算过得去。”石妈妈虽是这样说,却也很是心满意足。
他们一家都在王府供职,比一般的乡绅人家还要体面呢。
“妈妈您喝口热茶,吃两块点心。我看看县主信里都说了什么。”徐春君始终客客气气的,正是因为她这样的性格,所以格外得人心。
姚若薇在信里邀请徐春君到王府去做客,还说只要最近几天就行,不必拘哪一天。
徐春君看完了信对石妈妈说道:“劳烦妈妈您回去告诉县主一声,就说我后日去。”
石妈妈听了,一边答应着一边起身:“那好,我回去告诉我们家小姐。”
徐春君对紫菱说:“石妈妈好容易来一趟,别叫她老人家空了手去。”
石妈妈听了,连忙摆手说道:“夫人可太多礼了,我来送信是应当的。要这么着,可成什么了?”
徐春君笑盈盈地说:“妈妈您别见外,不过是我的一点儿心意。天这么冷,回去喝杯热酒暖暖身子吧。”
紫菱扶着石妈妈到了外间取了五两银子来给她。
石妈妈依旧推拒不肯接。
紫菱说道:“妈妈您别嫌少,我们这也是不见外的意思。
将来无事的时候,也常到我们这儿来走走。”
石妈妈收了银子,连声说好,高高兴兴地回去了。
郑无疾处理完公事回来,徐春君告诉他收到了姜暖的来信。
郑无疾听了笑道:“那真是恭喜霍公爷了,再举得男。”
“也不知我肚子里这个是男是女。”徐春君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说,“他们都说霍公爷家人丁单薄,阿暖多生两个男娃是最好的。
我想着你家里又何尝不是?只是不知道能不能生出儿子来?”
“儿女都是缘分,”郑无疾轻轻抱了抱徐春君说,“你可千万不要胡思乱想。”
“我倒不是重男轻女,我们大约也不会只有这一个孩子。”徐春君说,“只是女孩儿未免太让人心疼。”
徐春君自己就是女子,知道这世道对女人一向不公平。
“无论男女,只要是咱们的孩子你我都一心一意的疼爱就是了。”郑无疾好生宽慰道,“之前我总怕你会生女儿,怕自己欠的风流债,会报应在女儿身上。
你那时候不是一直劝我?现在轮到我劝你了。”
徐春君听了一笑,说道:“我也察觉自己近来格外多愁善感了,我以前从不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