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姑爷已经回来,可不知为什么把伺候的人都赶了出来。”
曾念听了,眉头忍不住跳了两跳,但也只是笑了笑说:“你前头走着,问问姑爷午饭想吃什么?”
有些事,陈思问不说,她也不问。
冬日的天灰蒙蒙的,几只寒鸦栖息在枯枝上,久久不动。
怕曾念脚下不稳,两个陪嫁丫头一左一右地小心搀扶着她。
曾念进了房中,荐陈思问坐在矮榻上,面前的铜火盆里一堆余烬,放在桌上的一杯茶已经凉透了。
“老太妃的病情如何?”曾念走上前问。
“已经无大碍了,再进宫个一两次我就不必再去了。”陈思问抬眼看着曾念,伸手拉着她坐下。
“我看你这就是胃口不好,让他们做了山药玉糁羹,不知你还想吃什么?”曾念问。
陈思问觉察到曾念语气中的小心翼翼,抬起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头说:“阿念,你是我的妻子,我不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你如今怀着孩子,千万不要有心事。”
他的话让曾念眼眶发热,缓了缓才说:“我当初嫁给你,并没有经过你的同意。
那时候你病势沉重,我顾不了太多。心里想着,便是嫁过来,能服侍你一日是一日。
其实这都是我的私心,并没有问过你的意思。
可喜的是,你慢慢痊愈。且更让我庆幸的是,你彻底忘了她的一切。
我想这算是老天爷的眷顾吧!如果你还记得她,我又该如何自处呢?
这一年多的时间,我觉得自己活得像一个小偷。我不敢放心大胆地纵容自己,我怕忽然哪一天,你又记起了过往。
直到前几天,你从宫里被抬回来。我守在你身边的时候,你反复叫的都是她的名字。
那一刻我仿佛被打落地狱,我知道你又记起了她,而我自认无法与之抗衡。
我知道,出于道义和本分,你必然也会藏起心事,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所以如果你觉得应该如此,那么我也就陪着你如此下去。
如果你不愿意屈心忍受,我也可以退一步,还你清净。”
“过去的终是过去了,”陈思问看着曾念说,“她只是我的一场梦,可终究不属于我。
我和你要做一生一世的夫妻,这是永远不会变的。
你的心里不要再有疑虑了,安心养胎。
何况这里头应该有阴谋,必然是宫中有人不忿,想通过我污损她的名声。”
那锦囊里是一封信,笔迹和岑云初的十分相似。
不过是诉说离别之苦,难断相思之意。
可陈思问却认定这不是岑云初写的,以他对岑云初的了解,傲气如她,是绝无可能在时过境迁后还与自己藕断丝连。
因此他烧了信和锦囊,并向妻子表明心意。
第49章 好算计
岑云初有孕近五个月,到如今胎相已稳。
这一日众嫔妃都到皇后宫中请安,皇后之前因为四皇子的事被禁足一年。
后来因为种种原因,改成了四个月。
皇后命众人坐下,说了几句闲话后便问岑云初:“岑昭仪,你如今身子怎么样?”
“多谢皇后娘娘惦记,臣妾都还好。”岑云初笑着答道。
“我瞧着你气色也不错,到底是年轻,生出来的孩子想必也水灵。”皇后夸赞道,“这孩子也是个有福的,明年四月里出生,正是不冷不热的时候。”
“皇后说的是,我们平时也这么说呢。”高惠妃紧跟着道,“这样的孩子是孝顺孩子,不让做娘的在月子里受罪。”
“说起这个我倒是想起四皇子来,这孩子是三月里出生的,也是好时候。
可惜……唉!想起这个我就忍不住自责,心里头实在是过不去。”皇后色黯然,仿佛十分自责。
冯昭仪忙说:“这件事皇后娘娘也受了连累,都是永平那恶奴。不该臣妾多嘴,皇后娘娘有时待下也未免太宽柔了些。”
“我前两日还命人给钟婕妤送去些补品,她这几个月一直病着,天气又冷,入了冬连寝宫门也不曾出。”皇后道,“去的人回来跟我说,钟婕妤都瘦得脱了相了,真是可怜。”
“孩子是娘的心头肉,四皇子那个样子,她怎能不忧心?”众人听了不禁叹息。
“因此我就想着如今这宫里钟婕妤病着,岑昭仪又有了身孕。像我和惠妃,咱们年纪都大了。
虽然有几个美人才人,年纪还算轻。可要不就是性情不够好,要不就是长相不够出众,都不得陛下的欢心。
陛下春秋正盛,身边不可没有侍奉的人。因此,我想着再物色一个合适的人选进宫来。”
皇后说完,众人一时之间都没有开口。
皇后于是直接开口问岑云初:“岑昭仪,不知你意下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