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是呢?也不枉咱们姑娘苦了这么多年。”程妈妈说着不禁感慨,抬起袖子擦了擦涌出的老泪。
是人都看得出来,陈钦对徐琅当真是一万个好。
这聘礼别说只是娶个败落门户的老姑娘,就是聘个公侯家的妙龄小姐都足够了。
况且,无论是徐琅还是徐家都并不在意陈钦拿出多少聘礼来。
这么多年,他一直未娶,等着徐琅,足以证明他的真心。
可陈钦不愿徐琅受一点儿委屈,所以无论是面子还是里子上,都做足了功夫。
“程妈妈、岳娘子,这聘礼单子我们姑娘已然对过了,都没问题,”紫菱笑着过来说,“有几样是要送到堂上去的,咱们还得回礼呢!”
“生受五姑娘了,”程妈妈和岳娘子连忙给徐春君道辛苦,“我们常说五姑娘最像我们姑娘了,如今一看,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二位实在过奖了,我只是帮忙而已。”徐春君谦虚地说道,“这什么都是现成的,我不过是核对一下,回礼的事我不大懂,就得二位妈妈上前了。”
按照京城的习俗,女方家给男方回礼,不需过重,通常只要两尾鲤鱼,两瓶酒,外加给媒人和抬东西的人打赏些钱就是了。
东西早就准备好了,岳娘子过去找几个稳妥的人抬了出来。
徐家众人都在堂上坐着,这样的喜事让全家人都春风满面。
徐家三位老爷的官职也都定了下来,大老爷徐泽任翰林院检讨,从七品的官职。
二老爷徐润和三老爷徐溉分别在户部和工部得了个补缺,都是正九品的职位。
官职都不高,且均是闲职。
好在都留在了京城,也可弥补这么多年骨肉家人分离的苦楚了。
魏氏母女几个见了这么多的东西,不禁眼红心热,可他们知道,徐琅的东西可不能随便染指。
不过也更坚定了他们讨好徐琅的心。
“道庆、四丫头,你们两个也上前去帮着忙忙,”魏氏悄声对自己的两个儿女说道,“别让那死丫头一个人把风头都占尽了。”
丈夫回来了,魏氏却更讨厌徐春君了。
她觉得徐溉明显更偏爱这个庶女,自己生的这几个明显靠后。
实则是她的这几个孩子实在是无才又无德,并不像徐春君那样,真心实意地孝顺和体贴父亲。
他们既没有四处寻医问药找偏方,为父亲治疗病痛;也不肯搜罗购买书画琴谱,供父亲消遣;甚至不愿多花些工夫,陪着父亲谈谈心话话家常。
而徐春君却能对父亲体贴入微,事必躬亲。
不过魏氏是从来不管这些的,她只看别人给了自己什么,从不看自己给了别人多少。
用了整整半天的时间,才把徐琅的定礼过完,吃过了午饭,又将这些东西全部归置好。
这一天,也就过去了。
次日,徐春君吃过早饭就准备出门。
徐春素一天恨不得八只眼睛盯着她,立刻道:“五……五妹妹,我早就想跟你说,那天车妈妈和秋杏到你房里去,可不是我叫她们去的。回来我也说了她们了,叫她们以后不可再造次。”
她本来想叫“五丫头”的,但想起母亲和哥哥的叮嘱,所以改了口。
“这事我早就忘了,四姐姐也不必放在心上。”徐春君笑笑,不在意地说道,“我还有事,要出去。”
“你要去哪里?”徐春素生怕自己错过什么好事。
“我要出去见个人,”徐春君道,“就是永安侯府的大小姐。”
“就是那个岑云初?”徐春素掩饰不住自己厌恶的情,“她的名声甚是不好,你怎么和她混在一处?”
“也不是经常,”徐春君应付得云淡风轻,“四姐姐可要同去吗?”
“不要了,”徐春素狠狠地摇了几下头,显然对岑云初她是避之唯恐不及,但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去郡王府?”
“姐姐也知道,那地方不是我想去就能去的,得县主下帖子。”徐春君略显为难地开口道。
“上个月咱们在外头碰见县主,她不是还说要请你去吗?”徐春素嘟囔道,显然,她一直盼着进郡王府呢。
“贵人多忘事,也许人家说完就忘到脑后了吧。”徐春君无可奈何地说。
徐春素翻了翻眼睛也没再说什么,她当然知道,这事徐春君做不了主。
“四姐姐要是没有别的事,那我就出门了。”徐春君道。
“那你从街上回来的时候,带些甘婆婆家的鹿肉脯和银鱼干回来。”徐春素毫不客气地吩咐道。
说完,转身就走了。
绿莼有些不甘心地说道:“可真好意思!次次叫人家买东西,却一个钱也不给!”
徐春素母女两个都有嘴馋的毛病,平时最爱吃零食。
尤其是到了京城以后,数不清的好吃的真是让她们饱了口福。
所以隔三差五的就打发下人出去买些吃的,但这些东西都不便宜,况且积少成多,时间长了,还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所以徐春素只要逮到徐春君出去,便会叫她往回买零嘴儿,当然了,每次都是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