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继母多次让姜晴带着她多与孟乔等人来往,姜晴也满口答应,但姜暖就是不喜欢。
不是别的,只觉得孟乔太文邹邹的了,自己在一旁怪拘得慌。
“想什么呢?以至于出了?”徐春君把一片切好的甜瓜递到姜暖手上问她。
姜暖回过,心直口快地道:“徐姐姐,你平日里也是爱读书的,怎么不见你吟诗作赋呢?”
她和徐春君在客栈相遇的时候,每次去找徐春君玩儿,都见她拿着书在读。
不过一见了她,徐春君就把书放下,和她话家常了。
姜暖没细究徐春君看的究竟是什么书,只看见那上头密密麻麻的字,自己能认识一半,却还有许多不认得。至于到底讲了什么,那就更不晓得了。
徐春君道:“我虽有时读些书,但也只是为了解闷,实则并未学到什么。若说前人的诗词,倒也会背几首浅近的,自己却一句也作不出来。”
姜暖听了摇头道:“我不信,人说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只是姐姐你为人谦虚,不喜欢卖弄罢了。那孟二小姐,人人都说她是才女,可我总觉得她未免太爱显摆了。见到个什么必要引经据典地评论几句,来不来就要赋诗作词,或铺开纸来画几笔写意。可怜跟着她的丫头,那么大个文房四宝的匣子,镇日价抱在怀里,累个半死!”
在徐春君面前,姜暖总是忍不住一吐为快,招得那几个丫头都掩口笑个不住。
徐春君在她脸上轻轻扭了一下,笑道:“你这张嘴啊!你我这样不会写诗的不是也一样游湖吃瓜?”
姜暖叹道:“那倒是的。似我这般俗人本不该笑话人家才女,只是如今姜晴也这般如此起来,我每日见了她都不大自在。岑家小姐虽难让人亲近,却也不在这上头弄花样,我倒挺看重她这点。”
“说曹操曹操到,那边岸上的不就是岑家大小姐么!”紫菱指着不远处说。
徐春君和姜暖看过去,果然见岑云初带着两个侍女在那边柳荫下的石椅上坐着,周遭有不少人或明或暗地打量着她,她都看不见一样。
因天气热,众人都把发髻绾得高一些,岑云初亦然。
如此就更将她颀长雪白的颈项凸显出来,只这一点,就无端比众人多出三分高贵。
她今日穿的是一套翠缥衣裙,整个人如幽谷青竹,掩不住孤标傲世的气质。
“把船靠过去,”徐春君吩咐道,“否则就这么过去不大好。”
怎么说岑云初同她们也是一张桌上看过戏赴过宴的,况且徐春君从心底觉得岑云初蛮真性情的一个人。
这样的人不喜欢逢场作戏,更厌恶左右逢源,但也不必担心她口蜜腹剑、背后捅刀。
不一时,船娘将船靠了岸。
岑云初也看到了她们,并不起身,只是微微点点头,算是招呼过了。
徐春君满面含笑请道:“岑姑娘可要一同上船游湖么?我们的船还算宽敞。”
岑云初脸上情疏懒:“不了,我坐坐也该回去了。”
徐春君知她一向孤僻随性,也就不再多说,叫船娘撑船到那边的半月桥去。
快到桥下,桥上便有人大叫一声道:“姜大脚!”
姜暖听了不禁柳眉倒竖,骂道:“宗猴子!你闭嘴!”
原来小侯爷宗天保也和几个友人一同出来游玩,他们不爱坐船,就在桥上赏景。
宗天保见姜暖怒了,他反而更高兴了,嘻嘻哈哈道:“你干嘛坐船呢?直接踩水不就好了?”
他一见到姜暖必要拿人家的脚开玩笑,气得姜暖七窍生烟。
徐春君忙安抚姜暖:“别理他,我们阿暖的脚才不大呢!”
又叫船娘把船荡过去,远离这是非之地。
过了桥,见那边一棵柳树枝条垂在水上,一群凫雁在那里嬉戏,姜暖便要过去看。
把船荡过去,姜暖就巴在船舷上掰碎点心喂那些水鸭子吃。
“哎呀,徐姐姐你快看,这些水鸭子也太傻了,吃就是,做什么每吃一口都要扎个猛子,把个鸭屁股撅得老高。”姜暖嘻嘻哈哈地说着话,把刚才都不快抛到了脑后。
徐春君也拿了点心,刚丢下去一小块,坠子开口道:“咦,那边过来的好像是陈大人。”
徐春君一抬头就见陈思敬带这个小幺儿从岸上柳荫里走过来,他今日未着官衣,显然是在休沐。
第040章 凶手
见陈思敬过来,姜暖忙拍干净手起身,乖乖地站在徐春君旁边,随着徐春君向陈思敬见礼。
不穿官服的陈思敬更显得温煦谦和,向徐姜二人回礼道:“二位姑娘好雅兴。”
徐春君也浅笑道:“难得陈大人今日不忙。”
陈思敬道:“在下本打算休沐结束后再去二位府上拜访的,但今日恰好遇见了,便在此说了吧。”
姜暖和徐春君忙问什么事。
陈思敬道:“杀害柳儿的凶手已经捉拿归案了。”
船上的人听了,惊讶之余不由得欣喜,问道:“什么时候的事?究竟是谁干的?”
“人是前日抓的,”陈思敬道:“说真的,得多谢徐姑娘的指点,否则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将那人抓获。他果然是个戏子,就是钟家戏班里扮花旦的,艺名叫做小西施。”
“陈大人千万别这么说,立头功的自然是您,其次便是铃铛了。”徐春君把铃铛往前推了推说,“若不是她的嗅觉异于常人,我们根本抓不到这个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