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就是我提起过的,进京路上遇见的徐家姐姐,她人可好了,我们一见如故。”姜暖笑吟吟地说。
徐春君从姜晴眼里看到了疑惑、审视和失望,虽然姜暖毫无察觉,但徐春君知道这位小姐可比姜暖有心机多了。
姜暖在这里遇见徐春君十分高兴,但姜晴说了没几句话便找个由头离开了。
她和姜暖找了个小石桌坐下,早有王府的下人过来斟茶。
等那人走后,姜暖吐吐舌头道:“我还真是渴了,今日的早饭不知怎么那么咸。”
她们两个喝着茶说话,那边人群忽然有些骚动,姜暖好,拉着徐春君道:“徐姐姐,咱们过去看看。”
原来不是别的,只不过是又来了一位客人,那些人都对着她指指点点,或嫌恶或嘲笑,显然都不喜欢她。
“我想起来了,”姜暖听了听道,“她就是永安侯府的小姐岑云初,她可真美啊!”
关于这位岑大小姐,徐春君也略有耳闻。
她是京城有名的美女才女,自幼父母和离,父亲便未再娶,对她十分疼爱,带着她游历天下,甚至还到别国去过。
这岑云初本该是金尊玉贵的名媛淑女,却因为看相的左正青说她“命格至贱”,而遭受众人唾弃。
那些原本与她不睦之人趁机落井下石,因此只要一见她便要冷嘲热讽。
“木秀花艳,难免为风霜所欺。”徐春君也觉得这位岑小姐实在美得不可方物,虽是隔远了看,也如仙子下降一般,不是寻常女子能相提并论的。
虽然众人对她议论纷纷,可她并不在意,优美颀长的脖颈高傲地扬起,如入无人之境。
徐春君和姜暖没往人堆里凑,她们都不喜欢笑话人。
“哎哟,我水喝多了,得去解个手。”姜暖小声道。
“你去吧,我就在这儿等着你。”徐春君道。
过了好半天,迟迟不见姜暖回来,徐春君觉得有些不对劲,便带了丫头去找。
此时姜暖正在犯愁,原来如厕时须把外裙解下来,搭在外头的屏风上。可等她解完手出来,却发现裙子不见了。
“姑娘,您要是不嫌弃先穿奴婢的吧!”柳儿道。
“我穿了你的你怎么办?不成不成。”姜暖不是只顾自己不顾别人的性子。
“我不打紧的,”柳儿笑了笑说,“又没人看我。”
此时徐春君也到了,就问柳儿道:“好好的,裙子怎么会不见?四处找过没有?”
“找了,没有。先让姑娘穿我的将就一下。”柳儿心里头觉得徐春君多管闲事。
“来的时候没多备上一身吗?”徐春君问。
“出来的匆忙,给忘了。所以才说把我的给姑娘。”柳儿道。
“你的裙子是青梅色,你们姑娘的上衣是西子蓝,配着不好看。”许春君道,“我倒是多带了,绿莼去外头车上拿来去。”
第07章 打抱不平
不一会儿,绿莼果然把徐春君多带的一套衣裳用包袱包着拿了过来。
徐春君让姜暖将一整身都换了。
“真是多谢姐姐了,我明儿洗好了再给你还回来。也不知谁那么促狭,把我的裙子给拿跑了。”姜暖一边向徐春君道谢,一边忍不住抱怨。
“依我说还是好好找找吧,平时便是丢了汗巾、手帕这样的小物件也得找找,不能这么平白无故地说不见就不见了。”姜暖大大咧咧的,有些事根本想不到。可徐春君最是个细心的,总觉得这事儿透着蹊跷。
“说的是,这么一条裙子要费好几两银子,可不能说丢就丢了。”姜暖有一样好处---格外爱惜物力,这是她自幼在外祖家受到的教诲。
几个人出去找了半天,最后是紫菱在后墙边一个树洞里找到了姜暖的裙子。
“谁这么可恶!好好的一条新裙子给弄成这样。”姜暖都给气笑了,又心疼。
也不知道是谁,竟然用她的裙子包了一包点心塞在树洞里。
那点心就是王府里用来招待今日客人的,有几样油炸的,把裙子都给油了。
“找到了就好,叠好了拿回去。用皂荚和胰子好好地泡一泡,洗一洗,应该就能洗掉了。”徐春君温言安慰姜暖。
等她们再到前头去的时候,姜晴过来问:“姐姐,你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换了衣裳?”
“不知是哪个促狭鬼,居然把我的裙子给偷走包了点心塞在树洞里。好好的裙子都给弄脏了,好在徐姐姐带了替换的衣裳,我便换了她的。”姜暖对姜晴丝毫不设防,但徐春君却留意到姜晴和柳儿极快地交换了一下眼色。
见此情形,徐春君也已猜出八九分来。
想必是姜晴要姜暖出丑,所以才会在宴会之前将姜暖的贴身丫鬟都支开,换成柳儿,如此更好行事。
早饭做得咸,姜暖必会多喝水,这样自然要如厕。如厕时将裙子解下来,自然有安排好的人将裙子拿走。
如果不是她们将那裙子找了出来,稍后也会有人“发现”它,并将其公之于众。
如此一来,姜暖就会在一众世家女面前大大地丢脸,让人们以为她是个贪吃的乡下丫头。
今日的事也必定会越传越广,要知道闺阁中最喜欢的就是传耳过舌,有如此乐事,又怎能不广而告之?
这时姜晴看到远处有个人来了,便立刻笑成了一朵花奔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