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父皇临终前曾留下了一道密旨,你知道吗?”
李冉骤然抬头:
“什么?”
李彦知道李启的眼线就在附近,他刻意凑近和李冉说了圣旨上的内容,李冉心下一惊,当年父皇驾崩的时候李彦才十岁,这圣旨是给李彦的?
这说出来他有些不信,但是思及当年父皇对皇贵妃的宠爱,再加上李彦曾经得皇贵妃抚养,父皇可能真的动过传位给李彦的心思也说不准,最后可能是因为李彦的年纪太小这才作罢:
“这圣旨在你手上?”
李彦什么也没说,便算是默认的态度。
当晚,宫中,这个消息便已经递到了李启的御案上,他的脸色很是阴沉:
“那圣旨上的内容是什么?”
“回陛下,我没有敢凑的太近,那内容景郡王说的很小声,只是从他们之后的谈话中提到了传位的字眼。”
传位?当年父皇是在百官的面前让人宣读了让他继位的诏书,怎么可能还有什么密旨和传位有关?
魏振和的一张老脸阴沉,挥了挥手让那回话的人下去,这才开口:
“陛下,当年先皇对苏贵妃的宠爱满朝皆知,太子薨逝之后,二皇子身有残疾不能继承大统,这储君的人选便要从您和四皇子中择一,苏贵妃毕竟抚养了四皇子多年,加上她自己无所出,她自然是更希望四皇子继位的。
只是当年您已弱冠,而四皇子年纪太小,若是越过您立幼子,恐难服众,这才直接着您继位。
但是依着先皇对苏贵妃的宠爱,他未必没有其他的打算,好在现在李彦就在京中,明日可下旨着他到宫中,再派人搜他的庭院,便都清楚了。”
在魏振和和李启的眼中李彦只身在京城,不过就是案板上的鱼肉而已,翻不出什么风浪来,却怎么都没有想到棋差一招。
“走水了,走水了。”
“快来人啊。”
月林行宫中,李彦的院子已经着起了熊熊火光,那动静闹的非常大:
救火的人不断地往里面运水,就连苏卿烟都从寝殿中出来了,此刻已经夜了,她头上的钗环都已经卸了下去,看见着火的院子色都变了:
“景郡王呢?”
“回太后,景郡王好像没有出来,应当还在院子里。”
“快救火啊,务必保证景郡王的安全。”
苏卿烟的脸色急切,甚至到了院子门口:
“彦儿,彦儿?你在里面吗?快答母后。”
她着急的样子看在所有人的眼中,但是这场火确实是太大了,夜里又起了风,守卫都去打水灭火了,紧怕这火势随风而起,再连累了其他的院落。
而此刻,皇陵最外一层的密道中,两个人的身影正在疾走,正是一身传信兵将打扮的李彦和随身为他带路的亲随。
这密道直通往山外的一个小路,这小路之后便能直通官道,官道上已经有人备好了快马:
“殿下,快。”
他们时间很紧,李彦知道今天的事儿明日一早就会传到李启的耳朵里,今晚那场火灭掉之后,外面的人便会发现里面并没有人,李启必然就会猜到他跑了,官道沿途都会派人抓他。
而他就要趁着这一夜的时间,拼命地往幽州跑,好在苏卿烟让人准备了信使的衣着。
每日京城都有去往各地的信使,有专门的令牌,可在驿站换马,昼夜不停,他们就要趁着皇命还没有传到驿站的时候冒充信使赶紧跑。
这一夜阎云舟也没有睡,披着披风一直站在沙盘前面,昨天出去还是有些着凉,今日有些轻咳,宁咎递给他一碗姜汤:
“坐一会儿吧,你那腿受得了啊?把姜汤喝了。”
他知道按着阎云舟和洛月离的计划,今天晚上就是景郡王要从京城脱身的时间,阎云舟接过了他手上的姜汤:
“算算时间,若是一切顺利的话,这个时候殿下已经在去往幽州的路上了。”
宁咎抬手在沙盘上指了一个位置:
“就是沿着这条路是吗?你们有派人去接应吗?”
阎云舟抬手在沙盘上的一个位置上指了一下平洲的位置:
“若是可以顺利出城,他扮作信使,只要皇帝的人没有追上他,在平洲城之前的这一段都会畅通无阻。
但是到了平洲就有些麻烦了,朝廷对北境戒备已久,平洲城往北境来的信使可能会有口令,殿下到了平洲必然是过不来的。”
宁咎心中一紧,他这几天其实也跟着紧张,这李彦不是别人,他可是造反头子啊,他若是出了问题,这后面可不好办?
“平洲?是不是之前经常扣押你们粮草的平洲?”
阎云舟点头:
“平洲毗邻幽州,这段时间以来,李启不断在往平洲附近布设兵力,所以,这一仗在所难免了。”
宁咎忽然想起来那天洛月离走的时候,阎云舟曾和他说过,他命随州守将李寒在三日后兵发平洲:
“你下令攻打平洲的时间就是明天?”
“嗯,平洲不拿下,殿下很难平安到幽州,朝廷恐怕天亮才会反应过来,大军集结需要时间,用这个时间差拿下平洲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