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倒不至于,你有花样就交给管家,自会有人给你烧出来。”
宁咎眼睛都是一亮。
最后阎云舟到底是没有砍半那礼单,只是开口允许宁咎回来的时候去府库挑选喜欢的,算是稍稍安慰了一点儿宁主任的心。
两个人一同坐在了去侯府的马车上,算起来这是宁咎到了这个时代,除了结婚的那天第二次到这街上来。
他没忍住掀开了轿中的帘子看了看外面,这街上很热闹,房子也并不是那种低矮的屋舍,两层三层的小楼很多,从外面瞧着也颇为雅致,就和他从前去横店看见的那种宋代建筑差不多,想来这个时代也不是太落后。
“王爷,回门是不是只要过了午饭就可以走了?”
阎云舟靠在轿厢里面的软塌上,闭目养,闻言点了下头,宁咎在心里盘算着时间,一吃完午饭就走应该也挺快的。
下午去酒坊,要是动作快今天就能提出一部分酒精来,再找来生石灰,提纯大蒜素的溶剂就有了。
宁安侯府上下都没有想到这个连大婚当天都没有露面的焰亲王,今天竟然会陪着宁咎回来回门。
宁文鸿只是一个从二品侯爵,阎云舟是正一品亲王,又是手握大权,他亲自到府,虽然名为儿婿,但是在他面前托大就是找死,阎云舟连皇帝的面子都时常不给,宁文鸿没那个胆子敢慢待他。
宁安侯府正门大开,宁文鸿带着侯夫人全家都在门口迎候,车架停在了门口,宁咎率先下来。
看见这大开中门迎候的架势,还有那低眉顺眼的便宜爹,不得不说一种狐假虎威的苏爽感一下就从尾巴根提到了脑瓜顶,怎么看怎么解气呢。
阎云舟还没下车,微微垂眸就能看见那得意的嘴角快咧到耳朵的人,他曲起手指敲了两下轿厢。
宁咎这才回,立刻上前了一步,扶着阎云舟下来,两人一瞬间离得很近,宁咎听到那人低声在他耳边开口:
“得意?”
宁咎的动作一僵,他表现的太明显了?不过瞬间他就释然了,他就是得意:
“狐假虎威怎么会不得意?”
耳边传来了一声短促的笑意。
阎云舟抬步进府,按说他今天是以儿婿的身份上门,先不说官阶高低,按着辈分他也是要给宁文鸿行礼的。
但是阎云舟一身玄色长袍坠地,端立在府门前,可是半点儿要行礼的意思都没有,却还直接开口:
“本王身子不好,失礼了。”
一句失礼,再没有任何人能够置喙半句,宁文鸿自是不敢说个不字,他抬眼看向了宁咎。
从宁咎入王府到现在,他送过去的人一个消息都没有传出来,别说是传消息了,那些人就像是失踪了一样,连个信儿都没有,他都怕是不是阎云舟直接处死了那些人。
宫里那边还在等消息,他本来还准备趁着今天回门的日子好好问问宁咎,再敲打一番,却怎么都没有想到今天阎云舟会亲自过来。
宁文鸿打量了一下阎云舟的色,脸色确实有些病态的苍白,但是精却瞧着还好,一时之间也摸不准他的身体到底如何。
阎云舟都不行礼,宁咎扶着他的手臂,也一点儿行礼的意思都没有,扶着阎云舟到了主屋落座,他就看见那便宜爹冲他使眼色,当下直接开口:
“爹,眼睛不舒服吗?怎么一个劲儿的冲我眨,是有什么话不能当着王爷的面说吗?”
一瞬间侯府厅堂万籁俱静,各个脸上的颜色都十分精彩,就连阎云舟刚刚端起茶盏的动作都顿了一下,立刻抬眼看向了上座的宁文鸿,眼里的笑意不达眼底:
“哦?宁侯有话不方便本王在?”
宁文鸿的脸色都变了:
“王爷哪里话,是宁咎没规矩,这话怎么能乱说呢?宁咎和王爷成亲,这侯府也是王爷的亲家,哪里有什么话是王爷不能听的?”
宁咎看着那便宜爹的脸色心中就舒坦,这话他也不是随意开口的,他能猜到这宁文鸿怕是已经倒向皇上那边了。
今天是他回门的日子,想来他那便宜爹肯定是想不到阎云舟竟然会亲自陪他回来,今天肯定是打定了注意要从自己这里打听王府的消息,就是今天阎云舟在,他恐怕都会找机会单独和自己说话。
昨天阎云舟都把他介绍给那位大理寺少卿了,可见他大腿抱的还可以,就算阎云舟现在不把他当成自己人,那也绝对不可以成为对家的人。
他这样说就是挑明了,让他那便宜爹别打从他这儿得到消息的主意,他自己要作死就作死,可别连累他。
今天仗着阎云舟在,宁咎可是半点儿没在怕的,他看着那看着阎云舟的脸色说话都小心翼翼地便宜爹凉凉开口:
“我是没规矩,左右我也不是在这侯府长大的,不懂侯府的规矩。”
坚决把给便宜爹添堵这件事儿给进行到底,宁文鸿的脸色异常精彩,宁咎从小就被送到了庄子上,因为有那道士的批言,他总是忌讳宁咎出现在候府。
刚刚接回来的时候,宁咎在他面前也是谨小慎微,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但是自从后来上吊没死成之后,这个儿子就好像了转了性一样,敢和他对着干了。
宁文鸿仿佛吃了一只苍蝇,瞄了一眼阎云舟,就见那人真就低头喝茶半点儿都没有觉得宁咎这话说的没规矩。
他对这个在外面养大的儿子本就没有多少的了解,他也不知道宁咎也不过才嫁去侯府三天的时间,是怎么说动阎云舟陪着他回来回门的?
不敢明着硬碰硬宁文鸿就开始做戏:
“你是还怪爹爹吧?实在是当初你娘在生你的时候走了,你奶奶也在同年走了,所以…”
宁文鸿说着竟然眼圈都能红起来,好像当初把宁咎送到庄子上是多么迫不得已的事儿似的,宁咎作为一个2世纪,从小各路电视剧看了个遍的实力派资深观众,都要给他这便宜爹点个赞了。
可以啊,真是一朵戏多的老白花啊,刚见面的时候他怎么没有发现他这么多的戏呢?宁咎再一次凉凉开口:
“所以,你现在想让我把王爷也送走。”
宇文鸿大概是活了一辈子也没有想到宁咎可以这样语不惊人死不休,他都不敢看一旁阎云舟的色,整个人就快吓得血液倒流了。
这事儿不管是皇上心中想也好,还是阎云舟心中想也好,都是心照不宣的事儿,有谁敢挑明了说?难道庄子上的人从小从来都没有教过宁咎,心照不宣这个成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