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啊王爷,屋里有点儿热,我有点儿上头,宽衣,对,宽衣,现在就宽衣。”
他赶紧上前就去解阎云舟身上的腰带,那带子的系法和他平常系鞋带的不是一个系法,解了半天也没解开,越着急越是找不到头,好像还给扯紧了一些。
阎云舟微微垂头就能看见半蹲在自己面前那急的汗都出来的人,这么怕他?
阎云舟也不催,就等着他和那带子较劲,终于腰带被解开了,宁咎松了一口气,帮他脱下了外袍,里面还有一件中衣,他也来了几天了,知道睡觉的时候穿的寝衣不是里面这白色的中衣,要换下来,那是直接脱?
“王爷,里面这个?”
阎云舟看了他一眼:
“暗雨着人带宁公子沐浴。”
宁咎就这样被带了下去,也没有看到阎云舟脱衣服,等回到殿中的时候阎云舟已经被扶着到了榻上,身上也已经换好了寝衣。
而殿中多了一个软塌,看着就和现代的简易床差不多,他知道这就是今晚他睡的地方了,他直接就走了过去,还摸了摸上面的布料,非常柔软,像是锦缎一样。
瞧着可比刚来的那几天在侯府睡的好多了,还有自己身上穿的,这要是放到现代绝对是天价的非遗,他买不起的奢侈品,看来跟对了领导也是有好处的。
暗雨服侍阎云舟用了晚上最后一遍药之后伺候他漱口才退下,这屋里顿时只剩下了阎云舟和宁咎,空气一安静下来宁咎就有些不自在:
“王爷,你晚上要是有什么事儿叫我就行,我睡觉很轻,一叫就醒。”
阎云舟靠在榻上,一抬眼就正对着宁咎的软塌,这个为了不和他成亲上吊了两次的侯府少爷倒是有些意思。
宁咎这一天早起加上精紧张,几乎是沾上了床铺就睡着了,半夜的时候隐约听到了剧烈的咳声,他蹭的一下坐了起来,条件反射就要往病房冲,外面的暗卫听到里面的动静都已经准备拔刀了。
屋内一片漆黑,只有帷幔的里面传出了咳声,宁咎的志骤然清醒,他现在不是在医院而是在王府里,里面的咳声发闷,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下去看看,只不过他可不敢直接掀开帷幔,也吃不准里面的人醒没醒。
“何事?”
纵使他的脚步再轻也还是惊动了里面的人,宁咎立刻提起精:
“王爷,你要不要喝水?我给你倒点儿?”
一只骨节修长的手掀开了帷幔,里面那人沉沉的目光落在了宁咎的身上,宁咎现在立刻后悔为什么要下来问了,正要溜的时候就听那人出声:
“有劳了。”
他去了桌子上倒水,因为有之前那个下药的事件在前,他特意到了桌子的另一边倒水,让阎云舟全程都能看见他的动作,可千万不要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误会,这壶的底下是一个小炉,水还温着,他端了过去,没忍住还是出声:
“王爷可以尝试靠坐起来一些睡觉,这样应该会好受些。”
阎云舟喝了两口水,抬眼看他,宁咎再一次后悔开口,这人不会怀疑他是嫌他吵吧?
“听闻宁公子很是不满这门婚事啊。”
宁咎心中一紧,他就知道原主在侯府弄出那寻死觅活的动静肯定是瞒不住阎云舟的,这个时候否认弄不好更惹的阎云舟不快:
“皇上赐婚我哪敢不满啊?开始是轴了点儿,但是后来一想,到这王府也未必比我从前过的更差,王爷英明武,必不会受小人挑唆之言。”
他就不信阎云舟没调查过原主的身份,既然调查了肯定就知道他在侯府过的是什么日子。
这一番话既剖白了内心,又吹了一波彩虹屁,还暗示阎云舟肯定不会信他克他的鬼话,阎云舟看着他似笑非笑:
“哦?看来宁公子是准备好好尽这焰王正室的职责了?”
宁咎手心已经出了汗,不过还是点头:
“我们拜过堂的。”
床上传来了一声急短促的笑意:
“好,由你,去睡吧。”
阎云舟身上那种压人的气场让宁咎每一次和他说话的时候都忍不住有些紧张,毕竟那可是真的说一个不留就一个都不留的人啊,正这么想着他又沾枕头着了。
昨天累了一天加上他的作息实在和这个时代天亮就起床对不上,以至于外面的人都已经进来服侍阎云舟起身的时候,那软榻上的人还在睡着,但是王爷不出声他们也不敢出声。
阎云舟睡了一夜精比昨天看着好一些,他抬眼就看见了软榻上那个一条腿骑着被子,一条腿抻到被子外面,脑袋半个都掉到了软塌外,手臂都落到了地上的人。
知道的是明白的这是睡着了,不知道的以为是谁家的尸体忘了收,这屋子里人来人往这么半天都没见人醒。
这就是他说的睡觉老实,睡觉轻,一叫就醒?
阎云舟漱口时将茶盏重重的放在了托盘上,那个软榻上的人皱了皱眉没醒,今天怎么说也是新婚的第一日,桃月已经在外面等着伺候了,经人提醒才赶紧进去给阎云舟行了礼然后奔向自家公子。
“少爷,少爷?”
宁咎醒来,脖子一阵剧痛,这才发现他脑袋都睡到了软塌外面,赶紧扶住脖子,猛然想起如今处境。
果然一抬眼就看见了那已经穿戴整齐被扶着坐起的焰亲王,人家束发戴冠坐在床前,自己…
他立刻爬了起来:
“王爷,失礼了。”
“宁公子昨晚恐没睡好,多睡一会儿也无妨,只不过今天是你我新婚,既是要尽正室之责那今日焰王府的人总要拜会一下宁公子。”
不知道是不是宁咎的错觉,他总觉得阎云舟在提到新婚和正室的时候有些揶揄,想起了他昨晚的说辞他也不能推辞。
宁咎被桃月还有几个女使伺候着洗漱穿戴完毕,就见那个一直在阎云舟身边伺候的暗雨过来行礼:
“宁公子,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