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孟弗渊瞧着他,那目光很静,也似有几分凉。
孟祁然有些莫名:“……怎么了?”
孟弗渊没发一言,挽了衣袖,往洗手间去洗手。
/
三月初。
孟祁然乐队在东城演出,陈清雾依照约定前去捧场。
工作结束后第一时间赶往机场,颠簸两小时,落地滑行时打开手机一看,有条孟祁然的消息:
不好意思雾雾,喝醉了实在没办法,我让我哥去接你了。
陈清雾想到过年那会儿的事,一万个不愿意继续给孟弗渊添麻烦。
然而消息是一小时前发出的,那时候她还在半空中,根本没有回绝的余地。
况且,孟弗渊已经到了——微信上有他的留言,十五分钟前刚刚发来的。
消息言简意赅:国内到达,b2口。
陈清雾没空多想,赶紧先回复孟弗渊:已经落地了,在等行李。
没想到行李出得慢,半小时才等到。
拎着行李箱,匆忙赶往抵达口。
遥遥地一眼看见孟弗渊,他穿黑色衬衫和长裤,外面套一件薄款深咖色风衣,高峻挺拔,实在过分打眼。
已是凌晨一点多,叫人等了这么久,陈清雾十分过意不去,赶紧一路小跑。
到跟前先道歉:“不好意思,等行李等了很久……”
“没事。走吧。”孟弗渊径自伸手,来接她手中的拉杆箱。
气势之盛,让陈清雾情不自禁地松了手。
行李箱万向轮辚辚碾过石材地面,孟弗渊步履疾速,风衣下摆带起一阵风,陈清雾跟得都快一路小跑。
抵达建筑大门口时,孟弗渊忽然顿步。
陈清雾反应过来,跟着刹住脚步。
正不明所以,却见孟弗渊松了拉杆,抬手脱下风衣,转身往她怀里轻轻一掷。
她条件反射拥住,拂面一阵凛冽香气。
恐怕是走得热了,叫她帮忙拿衣服的意思。
陈清雾捋顺风衣,抱在臂间。
孟弗渊望住她,欲言又止。
陈清雾几分困惑:“怎么了?”
但孟弗渊并没有说什么,仍旧推住箱子继续往外走。
停车场在室外,需穿过两条供出租车和网约车行驶的内部道路。
一迈出大门,冷风扑面而来。
陈清雾出发匆忙,没注意看落地东城的气温,不知今日倒春寒,正好变天。
她只穿一条薄款黑色针织长裙,被风吹得打了个寒噤。这才反应过来,孟弗渊给她风衣是什么意思。
肩上还背着一只黑色托特包,不便穿衣。陈清雾脚步放缓,卸下提包。
孟弗渊瞥来一眼,脚步稍顿,朝她伸手。
“没关系我自己拿着就行……”
孟弗渊手没收回,有些坚持的意思。
陈清雾犹豫了一秒钟,还是将包递过。
披上风衣后,陈清雾同孟弗渊道声谢。
孟弗渊只“嗯”了一声,转身便往前走。
包还被他拎在手里。
陈清雾轻“哎”了一声,见他脚步不停,只好先跟上前去。
孟弗渊一手推箱,一手拎包的场景,让陈清雾忽然想起一件往事。
那时她应该八岁左右,两家家长临时起意聚餐,通知带手机的孟弗渊去小学部接弟弟妹妹。
陈清雾跟孟祁然同岁,生日只相差一周,同校但不同班。
那天上完最后一节课,走出教室,就看见孟弗渊和孟祁然正一块儿站在走廊里等她。
她正准备背上书包,孟弗渊走近一步,伸出手臂,说,“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