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班馥连忙将碟子往自己怀里拢了拢,梨涡浅笑,“小女子愿意为殿下您遮挡狂蜂浪蝶。”
元君白意味深长地嗯了一下,转眸看她:“所以,你想要什么?”
“刚才不是说了么。”班馥不甚在意地说完,顿了下,小心地瞄他一眼,“殿下,您是不是喝醉了?”
“没有。”元君白垂眸,指尖拨弄着空酒杯。
班馥看着他因醉意上涌而泛红的耳朵,沉默:“……”
元君白倏忽抬眸,班馥飞快将头扭开,抿了抿唇,舌尖上酸甜的味道在口中绽放。
“既如此,明日你搬入抱春阁罢。”
抱春阁是元君白所住之处里面的一个小院子。
班馥“啊”了一声,这突如其来的话让她没反应过来。
她动了动唇,刚想问下为什么,元君白已是摇摇晃晃站起来。
楚越不知何时来了,连忙上前一步,将元君白扶住。
元君白懒懒道:“走了。”
班馥还仰头傻坐着。
楚越冷冷的眼落在她身上,手指微动,示意她快点起来。班馥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爬起来,局促地伸出手,扶住元君白的手臂。
楚越松手,又退后一步,隐没在黑暗里。
男人身上淡淡的冷香混着酒味萦绕在她的鼻尖,夜风分明带着凉意,班馥却莫名觉得脸颊热度在攀升,她敛了敛上扬的唇角,还是没忍住询问:“……殿下,为何突然想起来让我搬地方呀?”
元君白眸光中浮现细碎的笑意:“嗯,这不是你最想要的赏赐吗?”
班馥思维停顿:“?”
片刻后,她自己刚刚回话的声音,在脑海中无限放大回放:“臣女不想要什么赏赐,眼下惟愿能时常伴随在殿下身侧,已是无上荣光。”
无上荣光……
“……”
*
楚越在身后十步远的距离跟着,若非班馥一早知道他在,压根儿就发现不了他的声息。
喧嚣声逐渐远离,班馥扶着元君白,刚转出宴席,迎面撞上一人。
此人步履匆匆,像是匆促间赶过来的。
他身上穿着华贵紫服,面容与元君白有几分似,但更显阴柔。
“二哥。”
他笑着走过来。
“怎么这么快就走了?我尚未与你喝酒呢!”
这是邺王?今年来离国风头最大的皇子?
班馥不动声色地观察他。
元君白醉眼迷离,似乎好一会儿才认出来人:“三弟出使陈国辛苦了,此番才回来没多久,还是多加休息为好。来日,再来与孤畅饮。”
他拍了拍邺王肩膀,正要错身而过,邺王却忽然伸手挡住了去路。
元君白眸色转冷。
邺王的目光落在班馥身上,笑得让班馥后背发毛,忍不住往元君白身后躲了躲。
“二哥向来不近女色,近日,四处却在疯传,矜贵自持的太子殿下极为宠爱虢国郡主?几乎夜夜笙歌,莫非就是此女?”
元君白带着醉意地说道:“三弟将靡乐阁头牌从牢中捞出,圈养在外庄之事,又可是真?”
邺王明显一愣,随即眼出现慌乱:“我……”
元君白抬手,止住了邺王接下来的辩解。
邺王是知道这个兄长的手段的,怕他捅到了父皇那儿去,到底不敢造次,闭住了嘴。
只见高贵端方的太子殿下眼皮微抬,似醉非醉地勾了勾唇,淡声道:“你的荒唐事,孤不想管。孤之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邺王与他对视片刻,不得不低下头,咬着牙,拱手行礼:“是臣弟僭越了,恭送二哥。”
直至脚步声渐行渐远,他才抬起头来,双手紧握成拳,脸色青白不定。
身后随从颤声提醒道:“殿下,皇后娘娘还等着咱们呢。”
“知道了!滚开!”
邺王一把将人推开,阴沉着脸往宴席处走去。
*
翌日,天清气朗,东宫闲极无聊的女人们聚在了凉亭处,一边吃点心,一边说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