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年身体半靠着椅背,他自己都没注意到额头上蹭了块灰,刚才抢戒指的时候,被窝瓜脸用胳膊怼了下巴,这会儿有右边脸一片浮肿。
视频一阵抖动,储西烬看着贺年那张小脸,敏锐地感知着什么。
“凑近一点。”他语气有点强硬,但很快又补充道:
“宝贝,你下巴怎么弄的?”
贺年很轻地皱了下眉笑道:“可能是不小心磕着了吧,不疼的。”
本身也没多严重,他怕先生担心,主动岔开话题絮絮叨叨说起最近发生的事情,连街上新开了一家很好吃的竹筒饭都没落下。
储西烬很喜欢听他讲话温声细语,又很有朝气的样子。
临近挂电话,想着两人距离见面还遥遥无期,贺年有情绪有些低落,他很舍不得挂电话,望着视频里的男人闷声道:
“先生,我很想你。”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可怜,像只被主人抛下的小猫崽子,模样也委屈巴巴的,储西烬隐隐觉得自己内心有一处柔软崩塌,他临时做了个决定。
“这两天我要去一趟市。”
一开始贺年还没反应过来,去市要路过里城,明白男人的言下之意后,他语气明显激动欢快,眼睛亮晶晶的盯着屏幕。
“那,那会耽搁原本的行程吗?赵特助呢,他也一起去吗?”
“不会。”视频里储西烬靠在椅背上,穿着黑色的高领毛衣,甚至还戴着副金边眼镜,看着应该刚处理完工作,他跟着贺年笑了笑:
“去办点事情,就我自己,早点晚点都没关系。”
公交车已经到站了,贺年还是有很多问题,比如什么时候来里城看他?这两天是今天还是明天,到时候他可不可以去接?能多待一天再走吗……直到语音播报提醒他到站了。
下车后,身上的热气儿没两个来回被冷风吹了个干净,储西烬看见他被冻红的耳垂,下达命令道:
“外边儿冷,你先回去,乖一点别冻感冒了。”
贺年怕他男人会突然问他穿没穿秋裤,由于某种心虚,这才恋恋不舍地挂了电话。
这几天贺明兰一直在家里准备年夜饭,包子饺子一样不少,冰箱里的食材几乎是满的,听见客厅里传来动静,转头见是儿子,询问道:
“年年,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哎呀,你的脸怎么了?”
贺明兰忙放下手里的活,连做饭的围裙都没解,满脸担忧的跑出去检查儿子的伤。
“妈,没事儿。”贺年边拆快递边简单讲了路上的事情,抢戒指的那段没提,贺明兰心疼坏了,从柜子里找了碘酒跟创口贴。
“大过年的,早知道妈妈就自己去了,警察局惩罚那些人了吗?”
“听警察说是惯犯,应该会被拘留。”
贺年看着贺明兰紧张地给他抹药,厨房传来饭菜的香味,像是时光倒流回到了小学初中,母子俩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有说有笑,饭桌是永远都是他爱吃的菜,他读书有时候一个月才回一次家,所以格外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