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闷的爆炸声不断响起,一条又一条五军府战舰被轰得支离破碎,每一条战舰内,数以十万计的五军府天兵天将被剑光一旋,就直接炸成了漫天血雾,一丝儿逃生的机会都没有。
丧刑星君麾下,这么多战舰,这么多下属,只有丧刑星君孤零零一人化为一缕星光冲天而起,险而又险的避开了令狐氏舰队的疯狂绞杀。
饶是他逃得快,没有被舰队的攻击命中,那漫天绚烂花朵中喷出的凌厉剑芒中,依旧有连续十三道剑光被令狐苦操控着,狠狠的在丧刑星君身上连劈十三剑!
丧刑星君身上,高冠崩碎,星君官袍崩碎,腰间玉带崩碎,玉带上的各色玉佩、玉环等天庭宝具齐齐崩碎。一道又一道防御手段被剑芒劈得稀烂,十三道剑光稍稍黯淡了些,却依旧凌厉难当……最终丧刑星君只能用自家身躯,硬生生的,结结实实的连续挨了十三剑。
血水飞溅,血肉横飞。
星君级的肉身果然强横,十三道剑光斩得丧刑星君惨嚎连连,但是等得剑光散去,他只是丢了一条胳膊、两条腿,大半截身躯居然还保持完好。
大片闪烁着迷离道韵、异星光的帝钱从丧刑星君右手无名指上,一枚镶嵌了几颗小小宝石的指环中飞出,那帝钱犹如长河一样涌动,总数量起码在亿枚以上。
上亿帝钱齐齐崩碎,燃烧,磅礴的道韵、灵机涌入丧刑星君体内,丧刑星君一声长啸,被剑光粉碎的肢体在呼吸间就重新生长出来。
重生的胳膊、腿内,一粒粒细小的窍穴闪烁着淡淡光芒,从极细的粉尘,骤然就喷涌出夺目的光焰。
顷刻消耗上亿帝钱,丧刑星君在呼吸间就被恢复到了巅峰圆满状态!
他一声怒啸,嘶声道:“好,好,好,令狐氏,今日,有你无我!”
令狐苦讥诮的冷笑声从庞大的舰队中传来:“哦?你要拼命?我等着,且看你的手段!”
几个令狐氏族老的冷笑声远远传来。
之前丧刑星君麾下,还有一支小舰队,都被打得如此狼狈。如今他已经是孤家寡人一个,他还想要和令狐氏如斯庞大的私家舰队拼命……呵呵!
只是,下一瞬,令狐苦都有点笑不出来了。
丧刑星君的右手指环中,一抹磅礴的道韵波动炸开,一团团刺目的光焰涌动,超过一千座巨型旗门、巨型阵盘犹如深海巨鲸一样从他的指环中冲了出来,伴随着低沉的轰鸣声,伴随着虚空剧烈的震荡,这些旗门、阵盘闪烁着夺目的光焰,开始急速在虚空中拼凑契合。
一块块闪烁淡紫色星光的巨型白玉为主体,最小也有十里方圆的巨型阵盘相互拼凑,在一道道巨大的禁制相互吸引下,阵盘顷刻间就拼出了一座直径九百里的空心圆环星门。
而那一座座闪烁着迷离光芒的旗门,则是环绕在这圆环星门左近,随着旗门微微摇晃,四面八方,无垠虚空中,一颗颗星辰悄然亮起!
令狐苦的声音中,再无半点儿笑意,反而一如他的名字,多了一份浓浓的苦涩。
“五军府,荡魔天门!”
五军府,荡魔天门。
这是至高大天庭的征伐利器,偌大天庭,只有五座‘母门’,分别掌握在五军府五位掌军大天君手中。而每一座‘母门’之下,又只有十二座‘子门’,由掌军大天君相机而动,按照事情的轻重缓急,秘密授予心腹随机应变、伺机使用。
这荡魔天门,自身并无任何攻伐之力。
其唯一的用处,就是‘随心所欲’的,在无上太初天的统治区域内,肆意调动五军府大军!
无论身处何方,无论距离多远,无论是否有任何天险隔绝,哪怕被重重阵法、禁制包裹,只要子门开启,‘母门’感应到子门气机,就能锁死子门的空间坐标……须臾之间,五军府大军就能好似潮水一样涌出,淹没一切敌人!
说得难听些。
哪怕是令狐氏这样的天阀巨族的祖地,被无数重禁制、大阵严密守护的传承重地。只要一座荡魔天门的子门在那祖地中展开,五军府的大军就能无视一切隔绝、阻挠,直接出现在令狐氏的核心腹地,打他一个肚皮开花!
“五军府,矅炚大天君!”令狐苦冷静,冷静到极致冷酷的声音响彻星空:“很好,吾等你!”
一缕缕极细的星光从那巨大的荡魔天门中喷射出来。
每一缕星光,都是一条长达百里的天庭战舰。
一丝丝,一缕缕,密密麻麻的星光不断涌出。
一千丝,一万缕……
丝丝缕缕的星光犹如春夜的小雨,无声无息的涌动着,那荡魔天门前方,大片大片的巨型战舰喷吐着霞光、星云,带着天崩一般的气势不断涌荡而出。
弹指间,百万战舰蜂拥而至。
这些战舰肩并肩、头碰头,整整齐齐的排成了密集无比的,四四方方的庞然军阵,端端正正的横在了令狐氏的军阵前方。
每一条战舰都在闪烁着强烈的星光。
每一条战舰都在震荡着剧烈的威压。
那等感觉,就好像一整片星河被人摘了下来,无比粗暴的排在了你的脸上,凑到了你的面前。
令狐氏区区数千条大小战舰,和这百万级规模的五军府正军舰队相比,就好像一只孤苦伶仃的小奶狗,被极其粗暴的丢在了一群饥肠辘辘的野熊面前。
‘嘀嗒’马蹄声响起。
一头通体血色,背生双翼,每一根毛发都好似烈焰涌动,身上鞍鞯、缰绳漆黑如墨,黑红对照,莫名给人一种惨烈的沙场屠戮气息的骏马,慢悠悠的踏着小碎步,一条长达千里的巨舰船头行了出来,不紧不慢的行向了令狐氏这边。
天庭五军府矅炚大天君着一裘白袍,披散长发,左手拎着一个硕大的酒葫芦,好似一恣意买醉的文生儒士,摇摇晃晃的跨坐马背上,马儿走两步,他就喝一大口酒,马儿走两步,他就打一个酒嗝,其作风,端的豪放。
令狐苦化为一缕霞光从舰队中飞身而出,他向前迎了两步,肃然向矅炚大天君拱手行了一礼:“矅炚大天君。”
矅炚大天君用力拍了一下坐骑的脑袋,骏马懒洋洋的停下了步子,扭过头来,朝着令狐苦翻了个大白眼。
“能,帮我一个忙么?”矅炚大天君喝了一口酒,笑呵呵的问令狐苦。
“大天君且说说看,看看,我有没有这个能耐,帮您这个忙。”令狐苦也是笑呵呵的,只是,他避开了矅炚大天君话里可能藏着的坑。
“令狐家主真是调皮,这话说得!”矅炚大天君笑得很灿烂:“你若是都不能帮我这个忙,那整个无上太初天,嘿嘿,就真没能帮了。”
令狐苦立刻狠狠的捅上了一刀:“大天君这话,我可不敢苟同……这无上太初天大能无数,我区区令狐氏,又算什么呢?咱家做不到的事情,太多,太多,太多了嘿!”
“你做得到,而且,也必须是你做!”矅炚大天君依旧笑得灿烂:“比如说,我五军府那个不成器的小喽啰,叫做……叫做……丧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