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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家修葺被迫停工几日之后,褚昉贪污的事还没有确切说法,他便打算进宫面圣。
“可要我跟你一起?”陆鸢问。
朝臣若对生意上的账目有疑惑,她可以辩解几句。
“你想去么,想去就一起。”
他想陆鸢这几日憋在家中,大概心里也着急,去宫里走走也好。
陆鸢莞尔,“那就一起。”
“拿两件大氅来。”褚昉吩咐着,自己披了一件,手臂上搭了一件,出门去乘马车。
“你不骑马么?”陆鸢问他。
他一个人去的话自然要骑马,但有陆鸢在,天又这般冷,自然要乘车。
“天冷。”褚昉道。
上了马车,他褪下大氅披在陆鸢身上,另件大氅搭在她腿上。
陆鸢唇角浅浅扬了下,斜倚在他肩膀上。
他身形挺阔,宽肩窄腰,靠上去结实又舒服,比靠枕强多了。
陆鸢惬意地想。
褚昉看看妻子,没有说话,只是端稳身形,让她靠的更舒服些。
就褚昉对陆鸢的了解,她能吃苦耐劳,却也惯是个会享受的,可以安逸的时候,半点不愿出力。
“什么东西硌我?”陆鸢摸索去褚昉腰间,摸到一个粽子形状、硬邦邦的东西,想解下来,被褚昉按下手。
“庙里求的平安符,灵验的很。”褚昉拨开她手,把平安符往旁边拨了拨,免得硌住她。
“什么平安符,我不能看么?”陆鸢看着他眼睛问。
这种东西不都是女郎送的么,褚昉不像那种专门去求的人。
褚昉想到她从来没有送过自己这类女儿家表心意的小东西,甚至他生辰她都不曾送礼物,心里惹了不快,硬邦邦说道:“不能看。”
陆鸢又盯着他看了会儿,别过头,也不再靠他肩膀,靠去车背上,闭目小憩。
马车虽然行的平稳,但仍不免小小颠簸,车背又颠又硬,属实不如褚昉肩膀舒服。
但陆鸢不是没他不行。
她被颠的晃了下,差点磕到后脑勺,察觉脑后垫上一只大手。
而后那大手扣住她脑袋,按在了旁边的肩膀上。
“小气鬼。”褚昉按着她脑袋,笑了声。
陆鸢抿抿唇,没逞口舌之快,调整姿势,舒舒服服靠着他肩膀。
她才不在乎什么平安符,自己舒舒服服的比什么都重要。
到了宫门,请人通禀,得了圣上允准后,夫妻二人一道进宫。
圣上在政事堂,便叫人把二人带了过去。
见过礼后,褚昉说了来意。
政事堂诸位宰相都在,陆鸢大略扫了一眼,见周玘额上包扎着细布,疑惑了下,在与他眼撞上之前收回了目光。
圣上命核查褚家私账的官员回话,那官员道:“账目暂时看不出问题,但与实际财货有些出入。”
褚昉道:“自然有出入,有些损失尚未记入账目。”
“这就不好说了。”一旁的张必模棱两可的说。
褚昉看向他,“张相以为我故意损毁了一些东西?”
“绝无此意!”张必忙笑呵呵辩解:“安国公莫急,我们也是谨慎起见。”
褚昉扫他一眼,向圣上道:“请陛下明断。”
“既无证据,朕自然相信褚卿是清白的。”圣上本就是走个过场,自不会揪着这事不放,对褚昉又是一番嘉奖后,正式命他为中书令。
此议才出,便有谏官站出来反对,言辞激烈,矛头直指陆鸢,理由正是陆鸢行商,褚昉本该避嫌机要之职。
话音才落,便有人站出来附和。
陆鸢没想到自己会顷刻之间成为众矢之的,一时有些发愣,看向褚昉。
褚昉扫了众谏官一眼,眸色幽深,看向陆鸢时却露出宽慰之色,而后向圣上施礼辞道:“臣身在庙堂,自认忠君爱民,问心无愧,夫人商行四方,也是利国利民之途,既然诸位大人认为臣应当避嫌,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圣上看向诸位宰相,询问他们的意思。
几位宰相纷纷言谏官有理,还有故作好意,劝说陆鸢为了夫君让步者。
这样的场合,陆鸢根本说不上话,她只是低着头,不发一言,却突然听褚昉高声阻断了堂上的纷扰之声。
“何须为难一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