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主觉得现在是征服东土的大好时机,若是不把握住,怕是会成为自己一生的遗憾。于是几次传召而国师不至,国主只好亲自带了人去天守阁面见国师。
国主身边都是他的亲信,和国主一样都是疯狂的主战派。这些人到了天守阁下面,却被告知:“国师只准陛下带五个人进去。”
国主和群臣都觉得受到了羞辱,一些热血的家伙甚至当场跳起来大放厥词:“放肆,这妇人眼中还有没有君上?君上要做什么,还需要她准许吗?”
负责传话的弟子理都不理他,就是那么木然望着国主。这些人虽然“义愤填膺”,却没有一个人胆敢硬闯。
国主感觉无比屈辱,最终还是挤出笑容:“国师性子喜静,人太多了的确会打扰她。”国主挑选了五位重臣跟自己进去,一步步走上天守阁最上层觐见国师。这个过程让国主心中怒火滔天:我才是国主!让我一步步走上来拜见你?这妇人当真是大逆不道!等我征服了东土,第一个要斩杀的便是这妇人!
六个人进了国师的房间,国主早已经堆上了笑脸。不管国主有多少不满,他现在都要利用国师的力量。
可是国主和五位重臣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想法:现在乃是进攻大吴最好的机会——国师淡淡问了一句:“君上可知道大吴如今的情况?”
国主一愣:“国师想说什么?”
国师手中逗弄着小玄武,抬眼看了国主一下:“孙长鸣的氓江水师全都集结在东海上,共计有天机舰四十七艘。只是这四十七艘天机舰,我桑岛水师就闯不过去。”
天机舰的威力桑岛人都知道,国主和重臣脸色一变:“他们已经有了这么多的天机舰?”
“这只是我们能够看到的,本国师怀疑,还有更多的天机舰隐藏在氓江之中,如果我们发兵,这些天机舰会顺着氓江进入东海,最多一天时间就可以加入战斗,甚至反攻到本岛。”
国主咬牙:“我们未必没有机会……”
国师毫不客气的打断他:“那么孙长鸣和他手下二十多位第六大境,怎么应对?这些人最多半天就可以从京师赶到东海。”
国主错愕:“只是孙长鸣的氓江都司就有这么多的第六大境?”
“氓江都司、东狱镇抚司、南狱镇抚司一起凑出来的。孙长鸣带着这些强者,回京师是去镇压异己,支持他们五皇子继承帝位的。
可如果我们发起战争,这些强者就是反击我们的力量。请问君上,这些人您要怎么应对?”
国主带着人气势汹汹的来,灰溜溜的走。
小玄武昂起脑袋来,不屑道:“志大才疏啊。”
国主却有几分埋怨:“这都多久了,那个家伙还不兑现诺言,我还要忍受国主这蠢猪,都是他的错。”
在女人不讲理的时候,小玄武很明智的点头附和:“对对对,都是孙长鸣的错,让国师受委屈了。”
国主大老远的跑来觐见你,然后三言两语就被你给怼回去了,哪里来的委屈?委屈的是国主啊。但我兽一族有大智慧,我们都知道,语言啊,它是一门艺术!
……
孙大人离京之后,手下各自返回驻地,孙大人则独自一路往东而去。阿斑早在东海之滨等候大人,刚一见面阿斑就再三劝说:“大人,孤身入敌国刺杀敌酋的事情,可一不可二啊,还请大人三思!”
阿斑跪倒在地叩首苦劝。
孙大人扶起他来:“你先将国主的情报,同本官说一说。”阿斑听命,一五一十的讲了,讲完之后自己都觉得……好像也不必死谏,只要大人不撞上国师,还真就是去桑岛走一圈,斩了国主的头颅,然后就可以如白衣剑客一般飘然而回!
桑岛国主太木有牌面了!桑岛几乎全部的力量,都掌握在国师手中,尤其是高阶修士。国主这些年来也算是“励精图治”,发现了好苗子甚至不惜亲自前往招揽,可是到现在身边也只有两位第六大境,和国师相差甚远。
至于拱卫都城、王宫的军队,总数在四千上下,在桑岛国内称得上一支“大军”,可是在七境至尊面前,这些军队几乎起不到作用。
而国师和国主之间并不经常见面,这在桑岛内乃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桑岛人都知道国主觊觎国师美色,故而国师不大愿意去见国主,也就是说孙大人撞上国师的概率近乎于无——孙大人和国师之间的密谋,目前只有他们两人知道。
阿斑绞尽脑汁,又找出一个理由:“大人,桑岛有许多诡异秘法,国主手中强者不多,但王宫内外,必定有大阵一类的布置,不可轻敌呀。”
孙大人暗笑:这些布置,国师早就告诉我了。
“行了,不要再劝,本大人主意已定。你在这里一切如常,不要露出马脚,本大人去去就回。”
阿斑只能一声叹息。
……
国主从天守阁回来,一路上都沉着脸,亲近臣子都不敢说话,尤其是陪着国主和国师会谈的五位,这几天都躲得老远,生怕被国主迁怒。
桑岛面积不大,从都城往国师的天守阁,也就是几百里的距离。可是桑岛贫苦,国主远不如大吴天子那般富有,自然是没有飞车行宫可以坐,他往返乘坐御车,单程需要至少三天。
这一日国主在途中,因为马车颠簸,车桌上的茶杯打翻,泼了一身茶水,迁怒于随车侍者,下令打杀了三人之后,似乎才吐出了胸中的一口恶气。
他命人将那五位重臣请来,一起坐在御车中,国主长叹一声,道:“这桑岛、并非朕之桑岛啊!”
五位重臣哭泣叩首,国主收买人心,一一将他们扶起,问道:“诸君可愿与朕一起,铲除国贼,恢复君权,重建朗朗乾坤?”
五人再次跪地叩首:“必定勠力同心,肝脑涂地!”
国主哈哈一笑,心情总算是好了一些:“好,有志者事竟成,诸位请起。”
车队恰好行至一片巍峨山峰之间,国主透过了车窗朝外望去,只见前方有一处垭口,巨石如猛虎张开大口仰天啸日,顿觉胸中激荡:“此处是何地?我等君臣今日在此壮阔之地立下了宏愿,他日史官留下记载,此地必会因我等名传千古!”
有一位重臣家族便在附近,探头一望道:“君上,此山名为望苍岳,前方那如猛虎一般的悬崖,便是著名的【望苍八绝】之一的虎之门。”
国主盛赞道:“好地方,好名字,虎之门,吾等有识之士,便在此地立下了杀虎之志……”
国主话音未落,忽然看到那【虎之门】上,出现了一个人,他凌空而行如同一头金雕一般扑向了车队。
那人还在半空中,便已经有恐怖的威势碾压而下,车队中数百匹战马惊慌嘶鸣,不受骑手控制的人立而起,奋力将背上的骑士掀下马去,然后四散奔逃。
“有人刺杀王驾!”
随行两位第六大境冷哼一声,腾空升起要将刺客绞杀:不开眼的蠢货,竟敢在我们的保护之下刺杀君上,又是某个野心勃勃的藩主培养的死士吧。
他们迎上半空,却忽然感觉到有一道强大的规则碾压下来,便是第六大境在这种规则下,也毫无抵抗之力,被彻底约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