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二因为两天两夜滴水未进,嗓子低得都快听不见了,但他的声音笃定,让沈热晃了晃。
说到底,赵二才是沈致彰生前最后一个见的人,沈热有些投鼠忌器:“你还知道什么?”
赵二吊着头,实在说不出话来了,就用口型告诉沈热:“你想掉进别人的陷阱,就只管动手。”
沈热抓起赵二的头发,想要逼问他,他却不打死都开不了口。
沈热把他的脑袋一丢,恨恨吩咐:“给他们弄点水喝。”
水浸润到干裂的嘴唇上,终于有了点活着的意思。
秦折见沈热态度陡然转变,是轻易不敢动他们了,喝了水,还想要吃的。
喂秦折喝水的男人色一变,刷地又一个巴掌甩在他脸上。
“别得寸进尺!”
秦折当即一副噤若寒蝉的模样。
沈热这回没再呵斥下属,只是吩咐人把秦折的嘴封了起来。
然后沈热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倒在地上的赵二说:“你知道什么,最好全都说出来。”顿了顿沈热补充,“不用想着拖延时间,你手上的表被摘了,赵牧也救不了你。”
赵二看着沈热,心想外头还真是不太平,这一点上,赵牧没有骗他。
天色暗下来,赵二已经消失了整整三天三夜了。
窗外乌云压得又低又死,秋末下午天光明灭,空气中的闷热粘腻到让人无法喘息,心头是紧密的恐惧。赵家两日全无一点笑声,如同坟墓,埋着里面的人渐渐脱成白骨。
外头是漫天漫地躁人的惊扰,落地窗的另一边仍然寂静到足以杀人,一片羽毛的坠落都能引来赵牧的眼刀。
电视上无声地循环着一段监控,画面上有人起了争执,一群喝得醉醺醺的人扛着两个看起来烂醉如泥的人混过了清查。
那被绑走的两人中,另一人吊出了一只手,正是秦折的手。
人就这样,从他们眼皮子底下被带走了。
阿勉看到这个画面时,红了眼睛,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巴掌。
赵牧没有拦他,只是捏着赵二手上的那块表,跪地上在黎城地图上又画了几个大圈。地图上已经被画满了大大小小的圆圈。
赵二手上的这块表,是找他的唯一线索了。
知道这块表有定位作用的人很少。
赵牧盘了一圈,有本事绑人又有动机绑人的,黎城之内,只有沈热。
但沈热会把人弄到哪里去?
沈宅没有。
沈致彰住过的精病院没有。
沈致彰放火的废旧工厂也没有。
已经找错了几个地方,每找错一个地方,人可能少一分活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