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真是巧了,没想到沈先生居然有空待在我太太病房里。怎么,我太太还没和我离婚呢,这么快就惦记上挖墙脚了?沈先生不厚道。小心墙角没挖到,先被倒下来的墙给砸死。”
皮鞋沉实地烫着光可鉴人的地砖,声音笃定而悠然,赵牧漫不经心踱到病床边,手直接捏上了赵二滑腻的后颈。赵牧早年玩过很长一段时间猎枪,拇指和食指上有一层薄薄的茧。
薄茧刺得赵二眉头微皱,闪身躲开赵牧要亲他的嘴唇。
赵牧没得逞,倒也没气,单手撑着病床,摸猫儿狗儿似的顺了顺他的头发,好脾气地警告:“你也是,别人家哄你两句就心花怒放,我还没死呢。”
赵二被他摸头发的举动气得发抖,转头瞥他,正就被他逮住机会捧着脸亲了一口,捏着下巴转向正在站起身的沈致彰,明明他是弯着腰的,却硬生生看出了居高临下的感觉:“沈先生瞧见了,他是我的太太。”
沈致彰色自若,迎上他寒人的目光:“赵先生,有些现在是你的,以后未必也会是。”
“是吗?”赵牧反问了两个字,温和一笑,一手卡住赵二的脖子,一手抬他的下巴又亲了一口,清楚地看见了他睫毛的轻轻颤抖,“看来沈先生是存心盯着我这口吃剩下的了。”
赵二原以为自己的心已经结了厚茧,任他怎么戳弄都没关系了,但他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赵牧说话从小就刻薄,比喻用得惊艳而轻贱,语气里的玩弄饱满欲滴,一捏就是落在人脸上的一把淋漓冰水,在七月的艳阳天,居然冻得他牙齿打颤。
沈致彰见赵二抓住床单的手骨节泛白,禁不住沉了声:“赵先生,你让他不舒服了。”
“不舒服了吗?”赵牧手搭赵二光洁饱满的额头探了探,手指触到白纱布,又去亲他的脸颊,一直顺着亲到耳朵边:“啊?乖乖?”
赵二没动,也没吭声,任他控制着,睁大眼睛看着天花板。
“赵先——”沈致彰眉头一皱,刚要以谈判语气开口,话还没完,就被赵牧截下话头,他半侧着身子懒懒散散地盯向几步开外的人,是笑着的:“沈先生这是操的哪门子心呐?我太太都没说什么呢,你倒先吠起来了?”
沈致彰面不改色,刚要开口,被一声风风火火的“哥哥!”给打断了。
秦折做完检查听到了风声,一瘸一拐地赶到赵二病房,并没有被里面或站或坐或缠或抱的胡乱情景惊到,反而是沈致彰温和的面孔让他的眸子放大了一度。
注意到他这个表情细节的只有两个,一个是沈致彰,另一个就是赵牧。
秦折飞快回,笑着粘上赵牧:“哥哥,你是专程过来接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