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来十口大锅,里面要是沸腾的热油。
往其中九口锅里加点哀嚎挣扎的不明生物,给锅边上加点负责搅拌的工作人员,炸起来要匀称。
再来一群青面獠牙的小鬼,面目可憎的那种。
温度要高,环境要黑。
随着环境一步步搭建,汪杏花的眼睛也越来越亮。
……
“啊!!!”
许盼娣从梦中惊醒。
作为一个少眠多梦的老太太,许盼娣的睡眠质量一直都不是太好。
她从来没有做过这么可怕的梦。
她居然梦到自己下了油锅地狱,被炸了一晚上,疼得她生不如死。
许盼娣坐在床上,疯狂大喘气,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确定这里是自己花79块钱租的民宿才松了一口气。
想起租民宿花的钱,许盼娣就更来气,如果不是老二家的贱丫头不愿意把打工赚的钱孝敬她这个奶奶,她至于一把年纪千里迢迢坐火车硬座过来要钱吗?
还被一个疯女人打了一下。
一想到这里,许盼娣就觉得头晕。
“真是两个克父克母的贱皮子,早知道当初就不该和老二商量,直接把两个贱丫头卖了,两万块呢!”许盼娣愤愤地道,却又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昨天晚上的梦真是太怪了,她居然梦到早在40年前就被她卖了的小女儿死了变成鬼差,报复自己把自己下了油锅地狱。
那个没名字的女儿为什么要抓自己下油锅来着?
许盼娣不记得了,但油锅的感觉太真实,真实到就算是醒了还能想到昨晚被滚烫的热油油炸的感觉,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个个都是不知感恩的赔钱货,白眼狼,当了鬼差也不知道来孝敬老娘我,没有我生你卖你能死了当鬼差吗?”许盼娣骂骂咧咧地下床,拿起床头柜上的矿泉水拧开咕噜咕噜灌下一大口。
“呸,什么破水,黑心商家,一个破房间卖这么贵送的水居然是臭的!”许盼娣怒了。
晚上做噩梦也就算了,醒了居然还要遭罪。
许盼娣怒不可遏地拿着水要去找民宿的工作人员理论。
走到门口,拧门,拧不开。
一阵阴风从许盼娣耳边吹过,许盼娣不禁打了个寒颤。
“谁?”许盼娣拔高声音。
熟悉又陌生且不带温度的女声在她耳边响起。
“妈,你要是再让我看到你这么对女孩子,尤其是对自己的亲孙女,就不要怪我每晚拉你下油锅了。”
“我在地狱等你。”
门把手开始流血,血沾了许盼娣满手,一个大大的死字出现在门上,和字一起出现的还有一张惨白毫无血色,眼泡发肿,眼底乌青的长发女人的脸。
那个女人直勾勾地看着瘫倒在地上的许盼娣,张嘴,无声地说了一句:
“妈,我等你哦。”
“啊啊啊啊!!!”
筒子楼里传来许盼娣撕心裂肺地惨叫。
职高附近,难得外出的江茶和汪杏花坐在这几个月新开的早餐店里,吃据说颇受游客和考研人好评的小笼包和煎包。
“老板,再拿2笼小笼包,0个煎包,一碗稀饭,两个茶叶蛋。”汪杏花冲老板道。
因为只有两个人,汪杏花也不敢吃太多,只敢吃4笼小笼包20个煎包。
这还是在江茶不吃陪着表演的情况下。
老板迅速端上热腾腾的小笼包:“两位美女,煎包还要等一会儿。”
汪杏花点点头,往碟子里倒醋,继续大快朵颐。
江茶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侧着头看着西北方:“你少吃点,等下钱不够。”
汪杏花气呼呼地道:“忙活了一晚上,结果赚的钱连吃顿早餐都不够,还要我自己贴。”
汪杏花化悲愤为食欲,狂吃一笼小笼包,见江茶似乎正在欣赏什么满意的作品,问:“老太婆醒了?”
对许盼娣汪杏花现在可没什么好语气。
“醒了,在屋子里尖叫呢,等下就该换裤子了。”
“她带了裤子吗?我们就给她银行卡里剩了4块4毛4,你说她什么时候才能发现这么美妙的余额呀?”
“应该很快就可以吧,买火车票肯定要取钱。”江茶也不是很确定,愉快得声音都上扬了,“哎呀,果然要换裤子了。”
汪杏花已经吃完第2轮小笼包了,开始眼巴巴地盯着锅里还没有煎好的煎包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