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王氏却?狠狠吃惊,她从未离开过?京城,比起秦穗,更知?道?‘一只桃子’在京城女眷中的地位,她们现在管理严苛,会员优先,碰上热门紧俏的产品,贵女也?得乖乖排队。01bz.cc
只她家境着实清贫,最便宜的脂膏她也?舍不得买上一盒,只领过?几?回小样。
没想到这名满京城的店竟然是小姑子的!
想着日后能享受的好东西,她说话间更热情了,双眼?都放光,“午膳已经?备好了,妹妹一同去吃吧。”
秦穗这次说够了,心情舒畅极了,再不带初见时的隐隐生分,牵起女儿的手,“走吧,馋猫。”
秦穗疼起闺女来是十万分的投入,王氏再想和?桃桃搭话,也?愣是没找着机会,她不肯就这么回去,用完午膳,便跟着两母女逛起了新?宅子。
这府邸秦穗打理得用心,她自认没什?么眼?光,捡着各处看的园子照猫画虎地在自己侍弄一番,也?有几?分风骨。
桃桃彩虹屁满天飞,“阿娘真厉害!”
从别人的奴仆一跃做到京官,还能在京城扎下根,非常值得表扬。
秦穗也?得意呢,此处文人颇多,陈忠夫妻俩在边疆攒着家底,没要许呈晋半分资助,自个儿买下了这处风水极佳的三进的宅子,长此以往,也?能算作书香门第了。
只是得意没一会儿,秦穗又想起那让她半夜都睡不着觉的上百个聘礼箱笼,跟女儿的身家比,她这些根本不值一提。
她忍不住地道?:“阿娘可没有那么多嫁妆给你。”
掏光她的家底,她也?比不上皇家的小手指。
王氏赶忙道?:“母亲这是什?么话,皇上赐婚,王爷又怎会在乎这些。”
秦穗说起嫁妆就又操心起身份门第等事宜,想跟女儿仔细说说,碍于媳妇在,只好先压住了。
秦穗带着女儿走到西厢房,她秘道?:“进来吧。”
桃桃跨进屋子里一看,里面布置得十分温馨,床架是染的新?漆,挂着浅浅的白纱,床头边的梳妆台泛着崭新?的色泽,上面放着一面铜镜和?几?盒关上的妆奁。
桃桃一下扑到床上,上面软乎乎的,被子散发着阳光的味道?,秦穗跟着坐在她旁边,感慨道?:“你小时候就没有属于自己的房间,这回终于有了。”
王氏附和?道?:“母亲十分上心,这屋子里的纱啊布啊,都是母亲亲自去选的。”
秦穗道?:“你平日里乖,什?么都不肯说,可阿娘知?道?,你羡慕绣巧,那时候家里没银子,阿娘就记着呢。”
“所以这次买了宅邸,阿娘头一个准备你的屋子,总算了了阿娘的心愿。”
桃桃咕涌到秦穗身边,把脑袋枕在她腿上,听秦穗慢慢地说,“这屋子属于你,你以后想回来就回来。”
王氏面色骤然变差,赶紧垂头,她原先以为,那房间只不过?布置给小姑子住几?天,里头的好东西多半还是要给她和?她的孩子的,所以也?愿意花银子去准备这个只出嫁能用的屋子,可如今,听婆母的话,这房间以后也?不能动,要留给小姑子?
她实在受不了床上两人亲密无间的聊天,起身道?:“母亲,公爹夫君也?快回来了,我?去备着瞧瞧。01bz.cc”
秦穗正想和?桃桃说私密话呢,利落地放她走,桃桃动都没动,她靠着秦穗,眼?里尽收王氏变化的表情,没有出声。
她走后,秦穗又与?桃桃说了些家里的变化,然后一把推起女儿,“老实说说,皇上怎么会给你和?王爷赐婚?真如外头说的,是淑贵妃娘娘哄着皇上让王爷接受这门亲事的?”
桃桃囧,在宫里听到这个流言的时候,大家都知?道?皇上不会这般离谱,没想到宫外的人竟然对此有些深信不疑。
她羞涩了两下,简单地提了和?小七间的渊源,定亲的理由自然有个现成的——救命之恩,只是并?未详说其中缘由。
秦穗听得仔细,半晌来了句,“小时候你就爱救猫救狗的,捡个人竟是个王爷!”
桃桃:0.0
-----
跟桃桃好好聊了聊未来女婿,被安乐王庞大的财力狠狠震惊了几?下,秦穗才意犹未尽地放她出去,语气里带着点?点?怪罪,“三日后就要成亲,皇上这才放你回来,也?太不近人......”
她自己把剩下的话咽回去,轻轻扇了扇嘴,“宫里前些日子派了人,说是来帮忙来布置府邸的,你没回来,她们不知?道?怎么你的意思,都在后罩房待着呢。”
“现在去瞧瞧吧。”
说实话,这些宫里头的嬷嬷个个规矩威严,她把人放进杂乱的后罩房时,还怕人嫌弃,没想到宫里的人,
桃桃依言去见了,领头嬷嬷脸上扬起深深的笑,一改先前的高深莫测,桃桃也?应对自如,毫不怯场地应对,那自然的模样,看得秦穗都愣了。
“姑娘,您回来了,这是皇上给您选的八名侍女,日后她们的身契便都交予姑娘,任您做主。”
那八名侍女四名年纪大,四名年纪小,跪在地上仪态标准,典型的皇宫里头出来的,桃桃看了就头疼,暂且先让她们这些天继续跟着嬷嬷。
“成亲的典仪,您可有想法?”
“按着皇上的底线,一切从简。”
嬷嬷面不改色地继续问,桃桃看见里头有个眼?熟的人——做婚服的绣娘,后背一麻,又放给了嬷嬷更多的权限,便干脆地带着秦穗走了。
可惹不起她~
秦穗被女儿拉出去,怔怔道?:“真是长大了。”
-----
下午的时候,桃桃写了封信,找了个街角玩耍的小孩,让他交给许府的绣巧,嬷嬷时不时还是会来问问她,看出桃桃是真对此没有意见,也?不再啰嗦,用尽了心思开始布置府宅。
她们效率极高,到傍晚陈忠陈青云回来时,府宅各处已经?挂上了红绸喜字,俨然一副喜洋洋的气氛。
“爹爹,哥哥。”
陈家的男人如出一辙的内敛沉默,看到许久不见的女儿/妹妹,两人只笑了笑,便一家人坐在一起用晚膳。
席间,王氏又恢复过?来,时不时和?秦穗说几?句话,夸一夸桃桃,仿佛下午她的不快都是云烟,满桌上几?乎只有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