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摇摇头,一脸纠结:“那天我睡得很沉,平时我不是这样的,一点动静我就能醒,可那天直到衙门里的人把门撞开,我都没醒,我从客栈里出来时,看到小黑,他们不让我和小黑说话,可我听到小黑在喊,说他被打晕了,醒了以后手里就拿着刀了,小黑不会胡说,他说的一定是真的。”
花生点点头,这傻孩子十有八九是被人算计了,想来是被下了迷药。
“你们找张大毛,除了买防风,还买什么药?”花生忽然问道。
小鱼怔了怔,茫然地看着花生,小黑刚刚说了,黄什么来着?
花生被她呆萌的表情逗乐了:“你们出海,经常采到珊瑚吧,那个很值钱,你们是不是很有钱?”
这个问题,小鱼会答。
“才不是呢,那种很值钱的红珊瑚,近海根本采不到,要到很远的地方才能有,我和小黑去采过,被两条船追出好远,差一点就被他们追上了,好在我们本事大,把他们甩开了。”小鱼有点小得意,那次他们采到的珊瑚卖了好多钱,不过也只有那一次。
小鱼说完,忽然发现花生正笑眯眯地看着她,她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一脸懵懂。
花生忽然凑到小鱼耳边,用只有她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可能不知道吧,并非所有的海里都有珊瑚,比如清池那边的海,就是没有珊瑚的。”
小鱼呆住!
竟然还有没有珊瑚的海,难道海和海不是一样的吗?
“没有?为啥没有?”
花生也不知道为啥没有,这还是她从南萍那里知道的,让她一个连海都没有见过的人回答这个问题,有点为难了。
花生笑了笑,对那名知事说道:“好了,审完了,劳烦把这名人犯带回去。”
那边,霍誉也已经审问完毕,主仆三人向苏庭芳告辞,没有回家,而是去了一家小馆子。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馆子是二层小楼,难得的是布置得很是清雅。
掌柜的看了霍誉一眼,指指楼上,霍誉冲他微微颔首,便带着花生和白菜上了二楼。
二楼有个雅间,霍誉轻车熟路进去,一名伙计跟进来,霍誉道:“挑着你们最拿手的做几样吧。”
伙计转身出去,顺手带上了屋门。
花生好,问道:“这地方你常来?那掌柜和你认识?”
“嗯”,霍誉冲白菜点点头,“没有外人,坐过来一起吃。”
白菜应了一声,在桌旁坐下。
霍誉这才对花生说道:“那个掌柜,也是这里的老板,他以前是暗卫的人,后来负了伤,落下残疾,便回到京城开了这家馆子。”
大晋的飞鱼卫,分为明卫和暗卫,平时大家看到的就是明卫,暗卫故名思议,就是隐于暗处的人。
花生想起刚才霍誉与那位掌柜的互动,秘秘的,想来这里不仅是前任暗卫自己的小生意,还是飞鱼卫设在京城的联络点之一。
花生没有再问,说道:“现在可以确定,小黑和小鱼肯定不是清池那边的人,他们要么来自东海,要么来自南海,今天我提了珊瑚,她说他们采过珊瑚,还有就是张大毛曾经想要小黑的一个牌牌,被小黑拒绝,双方起过争执,另外,出事那晚,小鱼中过迷药。”
霍誉微笑:“还是你机灵,要提审小鱼,那个小黑可比小鱼狡猾多了,从始至终,他也没有提到过他脖子上的牌子,他说他被人打晕,醒来后手里就拿着一把刀,一口咬定他们是从清池过来,找张大毛只是为了采办防风和另外几味药材。”
(本章完)
第39章 半截簪子
花生脑子转得飞快:“你说你说你说,小黑会不会全都知道,他就是不说!”
霍誉看着她微笑,示意她继续说下去,连用了三次“你说”,其实就是不让他说,而是让他听她说。
“张大毛其实是趁着天黑去偷小黑脖子上的那块牌子的,他甚至还想杀人灭口,把小黑杀了,小黑惊醒后将张大毛反杀,他被打晕的事是没有的,但他和小鱼都被张大毛下了迷药,可能他吃得少,没有像小鱼那样一睡不起,还有余力杀死张大毛。
小黑之所以一口咬定自己被打晕,不知道张大毛为何在此,我猜就是为了身上的那块牌子,那牌子毕竟事关重大。
小鱼说小黑从小就戴着那牌子,他们认识的一个什么婆,也说那是小黑父母留下的,让他好生保管,以前他们在海上,没有人知道那牌子的来历,可是张大毛显然识货,他能为了那牌子杀人,想来不仅只是求财,牌子背后的价值,远远超过牌子表面的价值,所以他才会铤而走险,搭上自己的性命。”
霍誉颔首,别说,可爱的小花生,有一个可爱的聪明脑袋。
“小鱼说那天张大毛看到小黑脖子上的红绳,伸手挑出了藏在衣裳里的牌子,可今天在审问小黑时,我没有看到他脖子上有红绳,你看到了吗?”花生问道。
霍誉摇头,刚刚听花生说到小黑脖子上的红绳时,他就仔细回想了,犯人的衣裳早已凌乱不堪,虽然没有上枷,但反绑胳膊,领口敞开,露出半截晒成古铜色的胸脯,确确实实没有什么红绳。
“他把牌子藏起来了?”两人异口同声,话一出口,又不约而同地笑了,他们这是心有灵犀吗?
“小黑是在客栈里的人冲进来之前,就把牌子藏起来了,那牌子可能还在客栈里。”
话一出口,霍誉便转过头来,放慢语速,把刚才的话向白菜重复了一遍。
白菜失聪,但懂唇语,不过这样也有不足,就是必须要让他亲眼看到。
白菜领命而去,半个时辰后回来,手里多了一只牌子。
“藏在梁上,除了这只牌子,还有这个。”
白菜拿出一只荷包,显然,那只牌子当时就是装在荷包里。
花生看到荷包时怔了怔,霍誉也蹙起了眉头,这样的荷包,他们家里也有一只,就是当年那只装着邹慕涵生辰八字的荷包!
这荷包无论样式还是颜色,都是男人用的,而男人大多对这些东西并不在意,这种颜色的荷包他用惯了,下次、下下次、甚至可能这辈子都用这样的。
比如霍誉,明卉和他成亲以后,发现他为数不多的便服和鞋子,竟然都是同一颜色、同一质地、同一款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