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知府见状,立刻就上去给金柳树按腰。
王博瀚和张知府的随从都跟了过来,那两个随从还好,王博瀚忍不住出声:“张……张大夫,您一路过来很累了,要不要休息一会儿再说?”
堂堂知府,怎么能帮一个泥腿子看伤?
张知府道:“不用。”
王博瀚面露纠结,张知府却已经开始检查金柳树的腰部。
金柳树的骨头并没有问题,但腰疼也不一定是骨头出问题……张知府问了些问题。
金柳树就说自己不小心扭了一下。
张知府只能道:“你的骨头并无问题,休息一段时间,应该就无大碍了!”
“那我休息一段时间!”金柳树喜出望外。
张知府曾大起大落,见过不少人,瞧见金柳树这态度,猛然意识到了什么。
这人身上肉挺厚的,家境应当还可以,所以……他这是想偷懒?
不过金柳树看着年轻,张知府倒也没生气,还问:“干活很辛苦?”
当然辛苦了!但对着外人不好这么说,金柳树道:“不辛苦不辛苦。”
“你觉得建个新码头好吗?”张知府又问。
金柳树毫不犹豫:“好啊!”以前没分家,金柳树就想着在家混日子。
但分家之后,算了算自己将来只能分到三亩地,金柳树就不淡定了。
再加
上被逼着来这边干活,意识到干活有多么辛苦……现在金柳树只想寻别的出路。
他想的出路,就是到时候来码头这边卖吃食。
他爹在厢军当伙夫,手艺挺不错的,他可以跟他爹学一学,到时候来码头这边卖吃的。
就算挣钱不多,也比种地好!
张知府不解,而这时,又有人过来找他看病了。
这里足足有几千人在干活,每天都有人不慎受伤,若是以前,他们肯定忍忍就过去了,但现在不是有大夫义诊吗?
他们都会来看看,还有人来找张知府看别的毛病。
张知府一时间忙得不行,不过因为他以前没少给穷苦人看病,倒也能解决这些人绝大多数的问题。
不过看病过程中,他少不得询问些事情。
“这次建码头真的太好了,天天都能吃肉。”
“之前有些人不想来,为此还交了银子,现在都后悔死了!”
“今天上午,还有人混进来想干活,哈哈哈哈!”
……
张知府额头的皱纹舒展许多,嘴角也勾了起来。
他现在已经确定,苟县令做得不错了。
这从在这里干活的民夫的精气上,就能看出来。
在北地,官府时常拉民夫去修路,他也去过,当时他身边的人,都一脸麻木,还时不时有人死去。
他曾经怨天尤人,觉得老天对他不公,但看看身边的百姓,就觉得自己过得已经非常好了。
而崇城县这些民夫,跟他以前见过的是不一样的,这里的人满脸笑容,甚至还有人为了偷懒装病…… 这么想着,张知府看了一眼赖着不走的金柳树。
金柳树有种自己被这个大夫看穿了的感觉,不过他脸皮厚,依然不走,还捂着自己的腰,“哎呦哎呦”叫唤起来。
张知府:“……”
也就是这个时候,开饭的锣鼓响了起来,今天的第二顿饭开始了!
要吃饭了啊!金柳树一跃而起,冲了出去。
张知府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这臭小子!”
“柳树,你怎么在这里?病了?”金大江来送饭,看到金柳树忍不住问。
金柳树道:“叔,我没事。”
话音落尽,金柳树已经不见人影了。
金大江看了一眼,走向张知府:“大夫,我来送饭了。”
之前苟县令过来,吃的都是跟民夫们一样的,来义诊的大夫和那些义官衙役,自然不可能开小灶。
他们吃的都是跟民夫们一样的。
不过这些饭菜本就分很多锅煮,所以他们吃的肉会多一点。
为了方便分,这些日子做饭,肉都是切小块煮的,今天吃的就是猪肉丁炖黄豆,普通人锅里只有猪肉和黄豆,大夫、衙役、小吏之类,则还能额外吃到猪头猪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