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冬替她发了话:“娘娘素来不讲那些排场,这么多人来,我们徽音殿住不下。李内臣还是将人打发走罢!”
李遂意虾着腰连连摇头:“秋冬姑娘难为我,他们惯会伺候贵人,还会打叶子戏升官图兼养宠,送给娘娘再合适不过。”
一听这些人会打牌又能养狗,陆银屏便来了兴趣,上下打量了李遂意几眼:“你可真是董三他弟弟。”
李遂意茫然不明所以。
秋冬笑了一下,接话道:“董四啊……”
李遂意「噗嗤」一下笑出声:“娘娘可真有趣。”
这张嘴得罪了陛下,不过应该也能讨陛下欢心罢……
秋冬嚷嚷着住不下,削去了一半多,最后留了十一个,加上秋冬正好十二人,凑了个吉利数。
伺候的宫人比着其它宫妃的确少了些,但守军增了一倍。
“我还能跑了不成?!”陆银屏咬牙切齿道,“我还能长出翅膀来扑棱出去?”
李遂意的笑几乎挂不住。
“陛下晚些会过来,自然守备多着。”他解释道,“既将娘娘接了来,今晚便能成礼,娘娘还是准备些好。”
不说还好,一说她就来气。
“我道怎么这么多赏赐,原是先礼后兵?!光天化日的反了教了!”陆银屏娇声痛骂,“秋冬,去把门关紧了!就是砸门也别叫他进来!”
秋冬「哎」了一声,小跑着去关徽音殿的大门。
李遂意见状,追了出去。
秋冬和李遂意在外间争执了半天,最后将李内臣连着他的人全部赶了出去。
余下的宫人战战兢兢,不知过了今晚还有没有命。
“瞧你们吓得,都起来罢。”陆银屏发了话。
她原就不是苛待下人之人,家风崇俭,一时也不适应太多人伺候。
在她想法子怎么将春夏也弄进来的时候,秋冬入了殿内。
“奴将门关的严严实实,门栓也上了,保准陛下进不来。”
宫人听了,又是一颤。
陆银屏满意道:“甚好……”
她将足尖挑着的缎鞋甩去一边,露出粉嫩可爱的圆润玉足来,赤脚踩上金砖。
“外头着实闷热。”凉意入骨,终于感觉凉快了些。
新来的宫人得了敲打,忙去架了冰放在屋角。
陆银屏来时已是黄昏,眼下天色渐暗,再过两刻钟便要天黑。
往常入了夜她也没有什么活动,左右不过洗漱或是看看话本,现下不过是换了一处更大的地方罢了。
徽音殿后便是清凉池,前朝祸国宠妃日日享用。陆银屏虽非宠妃,但日日沐浴的习惯雷打不动,这清凉池简直就是赐到了心坎上。
一丈三的池子嵌在地心,深有五尺,新晋贵妃靠在池边,下半身浸在池中,背对着宫人把玩着池边镶嵌着的妆台上的紫玉髓。
妆台上有紫色玉髓和碧玺打制的首饰,松松铺陈在铜镜之前。
陆银屏一手挂了两三串,奢靡之气顿显。
她举起手腕扭头问侍女:“好看吗?”
玉石相碰,叮当作响。
舜华望着陆贵妃侧过身来显露的姣好曲线,最后眼光落在她饱满的胸前,怔怔地说了个「好」字。
舜英扫了一眼,捏了一下舜华,低头道了声:“好看……”
美人入浴让她心大动
女人看到珠宝首饰这种布灵布灵的东西完全没有抵抗力,尤其是陆银屏这样爱美的女子。
这样色泽纯正的紫色玉石她虽有,但少,如今一次得了这样多,说不开心是假的。
她又捻起一串,见手腕上已经戴不下,弯腰摸索着挂到脚腕上。
池水渐凉,铜镜上氤氲的水雾渐渐消失,余下陆美人满缀紫玉的一双藕臂。
水纹阵阵迈开,铜镜中多了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陆银屏闻声便吃了一惊,转过头来便看到衣着松垮的天子沉入水中。
她四下张望,宫人不知何时早已退去,眼下就只剩下猎手和猎物。
身前清澈的水渐渐泛黑,蓦然探出个脑袋来。
拓跋渊将湿发往后一捋,露出光洁饱满的上庭。
眉眼英挺疏离,却因高而宽的额头少了些温和,多了丝压迫。额前没有碎发遮掩的天子,此刻像是才露出自己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