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孕之事一句话带过,晏姝很快言归正传:“二月里最重要的是春闱,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可耽误了春闱的进行。”
群臣恭敬应下。
“近日京城中已有学子陆续而来,皇城中务必维持好秩序,朝中官员不得擅自结交,舞弊前例近在眼前,若再有从中弄虚作假做手脚,必加重处罚,绝不轻饶!”
“臣等遵旨。”
晏姝偏头:“南歌,你负责拟定一份春闱监考官的名单呈上来。”
“是。”南歌躬身领旨,“臣遵旨。”
“散朝吧。”
百官行礼恭送,山呼千岁。
散朝之后,朝臣们不约而同地看向南丞相。
“丞相大人培养了一个好孙女啊,连春闱主考官都交给她来定,可见皇后对她器重有加。”
南丞相语气淡定:“是皇后信任栽培,这是南歌的服气。”
众人面上忙着道贺,实则心里已经在想着该如何跟南歌拉近关系了……或许应该让家中夫人办个宴会,邀请南姑娘去聚聚?
第30章 一儿一女是为好
接连几天风波不断,直到正月底才恢复平静。
但平静的表面之下,依旧暗藏着汹涌浪潮。
晏姝按部就班地上朝,摄政王每天会出现在朝堂上,朝中有几个大臣曾试着呈奏折替成王说情——毕竟成王经营这么多年,朝中多多少少也会有几个心腹党羽。
然而这几本折子尚未呈到御前,翌日朝堂上就看不到写奏折求情的官员,不是告老还乡,就是称病告假。
能在朝中立足的,哪个不是人精?
如此消失了几个人之后,再也没有人敢替成王求情,早朝上讨论的都是国家大事,不是耕地就是春种,亦或者边关将士的军饷和粮草。
宫中最近事多,占据了很大精力,所有活动能取消的都取消,皇后表明了不愿应付。
不过可以理解。
眼下皇后有孕在身,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考虑,小心谨慎些总是好的。
南昭来的几位使臣亦是连续几日没有动静,姬太子断了两条腿,行动不便,他们忙着照顾太子,忙着思索该如何解释姬鹤羽的愚蠢行径,忙着想办法赔罪。
当然,也等着接到来自南昭的消息。
二月里春闱如期举办,学子们整装待发,南歌选出的几个主考官让晏姝过了目,都是朝中忠诚可靠的老臣,官职不是最高的,才华也不是最好的,但为人正直,不拉帮结派,不结党营私,多年来始终中规中矩,没犯大错也没立大功。
晏姝此次选了他们做主考官,是出于信任他们,但她不打算重用,因为几个老臣岁数都不小了,晏姝打算等个一两年让他们风光还乡,多给一些还乡的银子,让他们子孙后代不愁吃穿。
家中若有读书的子孙辈,以后可以不必为了银子发愁,安心读书,继续入仕。
二月中旬,晏姝腹部已微微隆起,不过天气还带着几分寒凉,宽大的披风系在身上,四个多月的身子倒是完全看不出笨重,甚至看不出有孕。
暖阳高照的天气里,换上春装时,才能看出腹部微隆。
时隔一个月,南昭终于送来了女皇陛下的亲笔文书,她将于三月春暖花开季节抵达楚国,亲自跟楚国皇后赔罪,并重修两国友好结盟的关系。
晏姝对此没有回应,因为接到文书的时间是二月底,春已暖,花已开,只差两天就入了三月。
算算日子,南昭女皇应该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这日批完奏折,晏姝坐在殿外躺椅上晒太阳,声音疏懒闲适:“这些日子姬鹤羽怎么样了?”
“腿接得没什么问题,正在静养中。”摄政王语气沉稳,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之事,“南昭女皇来之前好不了。”
晏姝偏头瞥他一眼:“你当初下令打断他的腿时,心里是什么想法?”
摄政王表情微顿:“臣没有想法。”
只是觉得姬鹤羽该死,但暂时还不能杀,所以先废一条腿。
不过姬鹤羽早晚要死,非死不可。
晏姝没说什么,大概早就明白了摄政王心里所想。
这两个月他都以摄政王的身份上朝,朝中文武百官本就对皇后敬畏有加,如今多了一个摄政王,那更是每天上演着文武一心,齐心协力。
不管是大事小事,都以和平商议的方式解决。
连几位御史都不像以前那么慷慨激昂、义正言辞了,朝中风气再次焕然一新。
晏姝闭眼躺在椅子上:“容隐,你给孩子起个名字?”
摄政王和影卫的身份切换自如,晏姝现在喊他也不再刻意掩饰什么,总觉得喊容隐更顺口一些。
容隐想了想:“还是陛下起吧,属下学识浅薄,不敢卖弄。”
“若是皇子,就叫‘宸’。”晏姝思忖,“若是公主……”
容隐沉默片刻,接口道:“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