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轲琏顿了顿,然后干脆的起身跟着他离开。
不过凌君千却也跟着一起起身。
“反正我也没事儿,不如我跟你们一起去吧。咱们刚好可以等等老夫人。”
“师尊,您别来了,我跟父亲去说说知心话,您跟着来我们还说什么?”
“可……”
“没关系的,我们一会儿就出来。”
仲轲琏笑眯眯的看着凌君千等人,他们也无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师兄跟着自己的父亲走了。不过,他们离开不过两个呼吸时间,云归月就嗖的一下冲了出去,看样子是跟着去看看情况了。
不仅是六师姐,其他几位师兄师姐们纷纷看向凌君千。
凌君千默默的叹了口气,然后拿出来了一枚小小的符篆。
“我有点儿担心老大,所以在他衣服上放了一枚符篆,你们可不能告诉老大。”
朱茯等人连连点头。他们都知道,师尊只是担心大师兄而已,和他们的心情都是一样的。于是大家就正大光明的听着仲轲琏和他父亲到底去干嘛了。毕竟,她真的怀疑大师兄的父亲不是那么……
咦?
不对啊,怎么大家都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难道大家都看出有些不对劲了吗?
凌君千几个给了个肯定的眼,于是朱茯就淡定下来了。
诸嬴房间里,他正在翻找自己储物袋里的东西,口中还喃喃自语,想要给自己的儿子一些宝贝。
“这些都是你母亲的东西,我现在修为还没你高,收着也没用,给你吧,也好做个念想。”
仲轲琏看着面前的几件灵器和发簪钗环之类的东西,露出了一点儿惊喜的表情。当时逃走时太过狼狈,所以没有几件母亲的东西。眼前这些,倒是圆了他的念想。
可是,当诸嬴将那些物件递给仲轲琏的时候,他却没有立即接过去。
“怎么了?”
诸嬴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仲轲琏也同样看着自己的父亲。他仔仔细细的看着眼前这个人,好像是生平第一次见到诸嬴一样,那认真的眼,看的诸嬴都有些怪了。
这个时候,仲轲琏缓缓后退一步,没有接住那些东西,虽然他真的很想要。
“父亲,你知道吗?我小时候,经常会问娘一个问题。‘爹去哪里了?我想要爹。’”
“母亲总会不厌其烦的告诉我,‘父亲很忙,他在修炼,你不要打搅他。’”
“是啊,爹爹一直都很忙,忙到没有时间和唯一的孩子相处。但那也没错,毕竟身为修士,又有哪一个不是真心热爱修炼呢?但是父亲,我一直以为,就算你沉迷修炼,心里也是爱我的。”
诸嬴本来茫然的表情此时渐渐消弭,然后变得面无表情。他随手将手里的那些钗环之类的东西扔到地上,然后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此生唯一的儿子——仲轲琏。
看着诸嬴的脸,仲轲琏心中一阵酸痛,然而他并没有低下头,因为他没有做错事。为什么要低头?
只是该知错的那个人,却怎么也不肯认错。并且极其善于伪装。他也曾想过,要不要装个糊涂,毕竟他在这世上只有这两位亲人了。若是他出了事,祖母该怎么办呢?然而在看见诸嬴似乎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朱茯仲轲琏忍不了了。他盯着诸嬴的眼睛,声音沙哑低沉,却坚定。
“其实,之前来找我的木慧姐,她告诉了我一件事。”
打断诸嬴的话,仲轲琏此时抬起头来,直勾勾的盯着诸嬴的眼睛。
“父亲,这些年,你真的一直都被关在言绣堂里,一次都没有出来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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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四章 你以为我一开始就是个坏人吗?
“……你问我这个做什么?”
诸嬴微笑着看向自己的儿子,那眼很难让人看清楚到底写了什么。有惊讶,有漠然,有欣慰,有自豪,有忌惮,有羡慕……有嫉妒。
是的,嫉妒。嫉妒自己的亲生儿子。这句话说出来都觉得怪,因为身为一个父亲,怎么能嫉妒自己的儿子呢?父亲不都是希望儿子越来越好?
“如果我说我一直都被关在言绣堂里没有出来呢?”
仲轲琏沉默片刻,然后摇头。
“木慧姐说她曾经见过你。在零梧州那些宗门世家举行的大型宴会之上。”
那个时候,诸嬴可不像是一个囚徒,他更像是一个参与者,一个同乐的参与者。在宴会之上,悠闲自得。
诸嬴叹了口气,不太能理解。
“如果我说那不是我呢。你会相信我吗,琏琏?”
仲轲琏没有说话。
但是诸嬴也已经从他无声的身影中感觉到了他的抗拒之心。于是诸嬴微微叹了口气,看向地上那些随意散落的东西,有些惋惜。
“可惜了,这些可都是你母亲的遗物,没想到你居然不接。怎么?莫不是离家这么久,已经不认识你母亲的东西了?”
“……我从未忘记我母亲。但是父亲,我有些不认识你了。”
他已经不认识这个当初偶尔见面时觉得光风霁月的男人了。儿时的他,对父亲有很深的期待。虽然那种期待在日复一日的无法相见而越来越少,但是在他心里,父亲一直都是个很好的代名词。
因为仲枚,这个胸怀宽广又温柔的女人,她给年幼的仲轲琏建构了一个美好的父亲形象。那是稳重可靠,温和有礼而又风度翩翩的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