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沐浴过后,她都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散发着花香味的白面馒头。
现在,玉竹开始用花油给她梳头发了。
顾灼晕晕乎乎地数着次数,实在撑不住了:“待会叫醒我。”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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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卫看着顾灼进了将军府,才几个起落回了书院。
他看书房灯还亮着,推门走了进去。
傅司简正盯着顾灼送他的棋,听到动静看向门口:“她回去了?”
暗卫点头:“嗯。王爷,那是?”
“顾老将军的女儿。”
“噢。”暗卫无语,他没想问这个。
那天在将军府外听大夫说是小将军找他治伤,又跟着从将军府出来的顾灼和他家王爷去了军营,暗卫就猜测这女子是顾老将军的女儿了。
他是想知道,王爷你跟顾小将军什么关系!
暗卫没忍住,嬉皮笑脸道:“王府……要有女主人了?”
傅司简抓了一块墨锭扔向了暗卫。
他不禁想,顾灼怎么会囿于四四方方的王府,她是广袤苍穹中肆意翱翔的小鹰,越过崇山峻岭烟波浩淼,破空而来。
暗卫没眼看一脸春心荡漾的王爷,趁机在身上抹了抹自己因为抓墨锭染上黑的手,反正这黑衣服也看不太出来。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傅司简,蓦地停下这不该有的想法,狠狠瞪了暗卫一眼。
在江南时顾老将军托付他日后照顾着些北疆和顾灼,可没让他拱人家养了二十年的小白菜。
第章 夭夭
暗卫很无辜,瞪他干什么,又不是他一直盯着人家姑娘的脸。
他觉得他再不出声可能会挨打:“王爷,小五传信回来说,查并州的另一批人,是顾小将军的人。”
“小五找人跟着,那人从并州去了军营,昨夜跟着顾小将军回府了。”
傅司简剑眉微蹙:“并州查得怎么样?”
暗卫摇头:“咱们的线索虽是指向并州,可并州太守孙海除了贪点小钱给京城送孝敬,实在没什么可查的。”
“不过孙海是四年前因为贪腐从江南被贬到这儿的,当时没查出来他跟先帝遇刺有关系。”
“王爷,您说他不会是故意来北疆这天高皇帝远的地儿吧?”
傅司简沉思半晌:“我去一趟并州。”
“你去将军府打听打听,他们是不是要去并州?”
暗卫真的很想回答“是”,但是:“王爷,将军府守得比军营还严,属下进不去啊!”
他甚至暗戳戳想,王爷你到底是想查案还是想跟人家姑娘一起去并州啊。
傅司简不知道暗卫的吐槽:“你去休息吧,明早随我去一趟将军府。”
暗卫十分慌张,痛心疾首:“爷,您别硬闯啊!我看过将军府的守卫,会被打成筛子的!”
“这样追不到王妃的呀!”
傅司简寻思是不是得换个人当暗卫的头儿,咬牙切齿:“我去跟顾姑娘道个别。”
“噢。属下告退。”
傅司简灭了灯躺在床上,看着洒在地上银霜一样的月光,不免想起今夜。
繁星夜幕下,影影绰绰的亭亭玉立,和那一声呢喃似的“阿简”。
很多人叫他“阿简”,父皇、皇兄皇嫂,甚至小皇帝牙牙学语时也会这么唤他。
可是不一样。
“阿简”从小姑娘舌尖柔柔地吐出,似是小猫伸出软乎乎的小爪子在他心上撩拨一下,勾人得紧。
他从来不知道,会有一个人,只是叫他的名字,便让他这般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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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傅司简带着暗卫到了将军府门口……等着。
九月底的北疆满目萧然,一阵风吹过卷起枯黄的落叶枝条,拴在一旁的两匹马无聊地抬抬蹄子刨了两下踩出声响。
暗卫看着倚靠在一棵光秃秃的树下的傅司简,表情一言难尽。
“王爷,我们不进去吗?”
“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