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幼真握着他的手?,很轻易就发觉他的手?指都有?点发冷,可能是疼得厉害。
她主动说:“那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吧。”
闻言,温恂之有?些意外地抬了抬眉梢。
虞幼真其实不太会煮饭,准确说,她仿佛天生就没有?点烹饪这个技能点。她本科是在英国?读的,按理说留学生或多或少都会一两道拿手?的硬菜,但她只会弄点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菜式。
她本就是虞氏千娇万宠的小千金,虞修贤和赵瑞心等了好久才等来她这一个宝贝女儿,他们根本不要求她会这些琐碎的事物。所以,从小到大,她都是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有?记忆以来,她就没做过家务。
今天主动请缨给温恂之煮点东西垫垫肚子,虞幼真心里是真的很没底。进厨房前还跟温恂之打了好多次预防针,反复强调说她煮饭味道不怎么样,希望他不要嫌弃。
温恂之倚在门边,眼里漾着笑意,“我怎么可能嫌弃。”
“这可是你说的啊。”
虞幼真打开厨房的冰箱门,她先?拿了蜂蜜,兑了一杯温蜂蜜水递给他。
“先?喝这个解解酒。”
温恂之接过蜂蜜水,碰到她的指尖,玻璃杯壁是暖的,她的手?指尖也是温热的,他握紧那杯蜂蜜水,眼睛微弯。
“谢谢幼真。”
“恂之哥你也太客气了。”虞幼真头也不抬地说。
冰箱里食材很多。她一边在冰箱里找食材,一边回忆着母亲给父亲弄过的养胃的粥,山药粥、白米粥、南瓜粥……她把这些食材一一挑出?来,摆在台上,问他要哪种,这几样任君挑选。
温恂之下巴微扬,说:“南瓜。”
于是虞幼真拿起南瓜准备洗净外皮。没料到开水龙头时,她力道太大,水“哗啦”一下淌了下来,直直打在南瓜上,水飞溅起来,泼了她一身水,就连她脸上都挂着水珠子。
她一下子懵了,赶紧手?忙脚乱地关掉水龙头。
见状,温恂之连忙将手?里捧着的蜂蜜水放到桌面上,走到她身后查看情况。他身量极高,往她身后一站,阴影便像雪山一样将她笼罩住,她直起身,后背碰到他紧实的胸腹,鼻尖也充斥着他身上好闻的,乌木沉香的味道。
她的身形猛然僵住了。
“还好吗?”他垂眸问她。
她不自在地说:“不太好。”
水泼得她这一身都湿透了,睡裙被打湿,湿漉漉地贴在她身上。
他的目光深了点,他先?摘掉手?上的玉扳指,然后抬手?抹掉她下巴上缀着的水珠,拇指像是不经意似的擦过她的嘴唇。
她偏了偏头,不禁屏住了呼吸。
男人?的拇指粗粝,擦过皮肤时,会有?很分?明的触感。
温恂之低下眼,慢条斯理地解开挽起衬衫的纽扣,挽起袖子。
他沉声说:“全湿了,去换身衣服吧。”
空气中似乎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氛围在蔓延,很微妙,很幽微,很新,刺激得人?肾上腺激素分?泌,心跳加快。
她很不习惯这种陌生的感觉。
她捏紧手?指,小声抗议地说:“可是,你堵住路了哎。”
闻言,他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身子偏了偏,给她让开路,示意她回房。他一退开,那如山一般的、明显的压迫感便骤然减轻。虞幼真也暗自长?长?地舒了口气,重新自在地呼吸。
“那这个怎么办?”她抬起手?,示意了一下她手?里的南瓜。
“我来。”
温恂之凭借着身高手?长?的优势,很轻巧地从她手?中拿过那个贝贝南瓜,然后他扳着她的肩头,将她往旁边没有?水的地方带。
“行了,这儿交给我,你快去换衣服。”
虞幼真“哦”了一声,但是还没走,她在原地看了会儿。温恂之把她赶到一边后,就开始熟练地清洗南瓜。他的手?骨节分?明,手?指白皙而?修长?,那个深色贝贝南瓜小小的,被他拢在手?里反复翻动搓洗,两者形成了鲜明的颜色对比。
在清洗的时候,他结实修长?的手?臂上落了几滴水珠,不偏不倚,正?好挂在他手?腕上的微微凸起的紫色的筋络上,晃动间,那滴水珠慢慢地往下落,在他腕上留下一条绵长?的、蜿蜒的水痕。
她突然别过头,不再看了,上楼回房间换衣服。
等站在浴室的镜子前,虞幼真才发现自己真是湿了个彻底。她皮肤娇嫩,又正?值夏天,睡衣很轻很薄,被水浸湿后,全贴在皮肤上,她身体的一点儿起伏的曲线都被布料尽职尽责地勾勒出?来。
她刚才……她刚才就是这副摸样出?现在他面前的?!
虞幼真的脸腾地一下红了个彻底。她迅速换完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睡衣,再想起刚才的事情,还是没忍住抬手?梆梆敲了自己好几记,崩溃地蹲下。
社?死。
真正?的社?死,不是大张旗鼓。
她没脸了,不想下去了,不想再面对他了。
温恂之清洗完食材后,见她还没下来。换个衣服需要这么久吗?他上楼,敲了敲她的房门。
虞幼真还在崩溃,在里面问:“谁呀?”
“我。”
门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低沉悦耳,许是夜深了,还带着些微颗粒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