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杬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他脑袋一歪,仔细看着眼前的人。
很熟悉很熟悉的称呼。像是听过无数遍,根植脑海。
他软趴趴地往前一倒。趴在曜胸口,仰头道:“嗷?叫、叫一声?”
白杬揪着曜的长发,半眯着眼睛看着人。
白皙的五指收紧,像是怕人跑了。
曜鼻尖贴着他的侧脸,抱住差点丢了的白狼。顺从道:“嗷。”
声音低低的,不似梦中的高亢。
“不对,不、不对。”白杬醉醺醺摇头。
“你……你嗷呜~叫!”
曜手指擦掉白杬脸上的泪水,稀罕地在白杬脸上蹭了蹭鼻尖。随即张嘴:“嗷——呜——”
狼嚎嘹亮,因为是哄人,所以并不急促。
但纯正的狼嚎声如在山林一般,势如破竹。从十一楼,传遍整个小区。
只一声,能瞬间将人拉入丛林。所有听到的住户头皮发麻。浑身直接起了鸡皮疙瘩。
霎时,楼上小孩的脚步声骤停。
楼层外有人尖叫:“狼!!!”
甚至有小孩学着:“嗷呜呜呜!”
如此热闹了一番,对面的楼立马传出一声吼:“大过年的,谁家小孩,能不能消停消停!”
曜头顶噗嗤冒出两个黑色的大狼耳朵,动了动,听到了外面兽人的讲话。
这里的兽人,说话带着一点怪的腔调。好在他能听懂一点点。
他吵到其他兽人了。
而离狼最近的白杬眼睛唰的一亮。双手紧紧抓住横在眼前的手臂。脑袋一歪,浑身冒着愉悦的小泡泡。
他小小声:“嗷呜?”
曜低头,鼻尖挨着他鼻尖。声音低磁:“嗷呜。”
“嗷呜嗷呜?”
曜抱着白杬揉揉:“嗷呜嗷呜。”
白杬安心了,他打了个呵欠,就这么坐在曜的腿上。闭眼睡了过去。
雪还在下,室内灯光明亮。
曜不是没注意到这些,但此刻重要的是阿杬。
他抱起人,环顾一圈,然后又回到了那个看起来比石床舒服的床上。
将人放在中间,曜也习以为常地窝在他身边。变成比成年人还魁梧的黑狼,将睡熟的人整个圈在肚皮底下。
听着耳边轻缓的呼吸声,看着紧紧揪住自己毛毛的手。
曜搭在白杬身上的爪子拢了拢。
到这时,他才有心思想他们现在的情况。
这里是个白色的石头房子,房子里处处是阿杬的气息。说明阿杬很熟悉这里。
那最有可能的,这里就是阿杬的家。
可阿杬明明是跟着他一起来的,为什么……
曜忽然收紧爪子,他看着怀里睡着,不自觉往自己身上蹭的白杬。
“阿杬是长大阿杬。”
是老祭司说的,养在另一个地方的阿杬。
作为最聪明的黑狼,只一瞬间,曜就想明白了其中地缘由。这也是为什么,这个地方与大荒会大不一样。
石头房子很漂亮。
夜晚的光比山洞的篝火还亮。
还有上面、下面乃至对面石头房子里的声音,说明这个“山洞”很高,可以住很多兽人。像鸟兽人的山一样。
诸如此类,还有很多。
对曜来说,除了地板、椅子这些用木头做的东西他有一点点的亲切感,其他都是未知的东西。
他陌生,有戒备,但不担心。
因为房子里处处是熟悉的阿杬的气息。
所以,结合所见,他抱着的是一直孤身一人在另一个地方,生活得很辛苦的阿杬。
还是他的阿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