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关上,渚撑坐起来,立马打量他所处的环境。
贝壳、石屋、海腥味……
弯月。
他垂眼,嘴里混乱的味道让他眸色更沉。
身体到底是虚弱,待确定没有危险,渚就这么坐靠在贝壳上,又闭上了眼睛。
族人应该也在这儿。
待在这个房子里五天,白发兽人并没有开口让自己走,渚厚着脸皮心安理得地住下。
五天时间里,两个兽人几乎没有什么交流。
唯一的几句话就是每每在吃药的时候,渚不加掩饰对那些乱七八糟的药的嫌弃。
这也看得人鱼王不免觉得这兽人如此不识好歹。
第五天,渚自觉身体差不多好了。
他从屋子里出来,打算去找在绿色人鱼口中听到的自家主人被安排的地方。
一路上遇到不少的人鱼兽人,但都是打量自己一眼,快步散去。
“王……伴侣……”
“出来了……”
断断续续的话,无非将他与人鱼扯上了关系。不过他也是现在才知道,原来那白发兽人就是人鱼王。
一路上被猴子一样围观,又被老鼠一样嫌弃。
渚无所谓。甚至习以为常。
他性子冷,部落里的小兽人见了他都得跑。
现在,他要做的是与族人汇合。
没有什么能阻止他的脚步。
但……当他看到山崖各处被海水包围,渚沉默。
随后果断转身又回到了那个房子里。
房子里有人。
人鱼王回来了。
四目相对,人鱼王半身躺在大贝壳里,尾巴撩动贝壳边池子里的海水。
“要走?”他声音微懒。
渚:“要帮忙。”
人鱼王舒舒服服地靠在被某人霸占了五天的大贝壳里。情恹恹。
“不帮。”
“报酬。”
“不要。”
渚盯着他:“那你要什么?”
人鱼王尾巴甩动,晃动水面。“白狼……你们什么都没有了。”
船破了,东西也丢了。
“还有。”
渚目光从人鱼的尾巴移开,看着他的眼睛。鬼使差道:“比方说,医。”
“我会看病。”
“那又怎样?人鱼鲜少受伤。”
“是吗?”渚目光盯着人鱼王的腹部,一道疤痕在冷白色的皮肤上清晰可见。
人鱼王手指微动,看着狼兽人的眼睛,忽然轻笑一声。
“好,那你要留在人鱼部落?”
“不。我可以教你们看病。”
人鱼王轻轻打了个呵欠,慢慢站起来。鱼尾变成腿,轻纱落地挡住长腿。他径直往前。
“走吧。”
渚落后一步,目光不掩饰地落在人鱼王的身上。缓缓的,看人专注。
人鱼王顿住。
转身。
渚也跟着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