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族长依旧是坐在部落里最大的那只大白兔身上。整个缩着,像在大白兔子的脑门上筑了一个松软的窝。
他头上还戴着一个兔毛做的帽子,两个长耳朵被压得垂在脸颊两侧。
腮帮子微鼓,眯着眼睛,看起来舒坦极了。
白杬跟后面的兽人立马被带进之前建造出来的大屋子里。
屋中空地挖着一个坑,坑中还有燃烧过的木柴。
整个屋子没有兽人的时候一直开着门,里面残留着不少狼兽人的味道。
那些先过来的兽人们晚上就是住在这里。
火堆被兔兽人们重新点燃。
大家围成圈圈,搭积木似地给坑里填放木柴。
门关着,只有窗户半开。
不多时,室内地温度升起来了。
一直蜷缩在大白兔背上的兔族长也慢慢滑下来,跟白杬一起,坐在了火堆前。
火光橙红,映照在白杬吹得泛白的脸上。
兔族长抓着个小兔子,在他耳边嘀咕一句。小兔子立马蹦蹦跳跳甩着耳朵出去。
兔族长:“阿杬啊,这个季节还打井。不好打啊。”
白杬:“是不好打,但是现在勉强可以在室外待一会儿。再冷一点,就必须让他们回去了。”
“是这样。阿杬你也不用担心,我们会照顾好他们的。你就先回去吧。”
白杬听了,无奈一笑。
看来不论是狼山还是兔族长这里,都把他看做个瓷娃娃似的。
他摇摇头:“不着急,我跟他们一块走。”
兽人们只以为白杬过来看上一眼,之后又要回到狼山去。
但白杬是要留在这里。
这还得了!
之前他们还没归属于狼部落的时候都知道,阿杬的身体可是经不住折腾的。
白杬一看兔族长过度紧张的表情,仿佛看到了狼山的那一群老兽人。
他只好又讲之前的话说了一遍。
不管他们信不信,反正他得留在这里。
既然他来了,这一趟也不是玩儿。这盐井,他势必是要打出来的。
在兔族长这里放了行李,喝了一大碗的刺刺草汤,白杬立马去打盐井的地方。
兔族长不放心,非要跟过来。要不是白杬让兽人留下拦住,白杬这一趟没准真出不来。
*
这个季节到底是冷的。
白杬他们过去的时候,看到那四周被厚实的稻草整个围起来,像一个大型鸟窝的棚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还真是。
明明冷,还要巴巴地出来。
“鸟窝”里敲敲打打,叮叮当当还混杂着兽人们的喘息声。
白杬扒拉一点捂得出严实的稻草,探进去一个脑袋。“捂得这么严实,也不怕缺氧。”
“阿杬!”
哐当一声,钻头重重落地。
紧接着,兽人们急声道:“阿杬你怎么来了!”
打井的两个兽人僵住,傻愣愣地看着一脸笑意的白杬。
冷风涌入,几乎是下一瞬,他们两个一左一右地拉着白杬的手往棚子里面一带。
窸窸窣窣的声音落下,后面被白杬钻出来的草洞又给捂住了。
“阿杬,你快回去!”
白杬眼睛一横:“回去?回哪儿去?”
瞪了一眼棚子里或坐或站的兽人,也不管他们现在是内心是怎么的煎熬与自责,白杬走到井口往下看。
“还没出?”
兽人们也来不及思考白杬为什么来这儿,颓丧地垂着脑袋。“没有。”
“没有就没有,继续打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