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人在见到了同类时,骨头里本能透出的抵触。
跟傅明铎聊完天的这个晚上,睡眠质量一向很好的张可欣第一次失眠了。
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用自己不太聪明的脑袋思索着想,该怎么改变自己现在这种一事无成的现状。
傅明铎在身侧的小娇妻第五次翻身叹气时睁开眼睛,伸出手把她圈到怀里。
“想要?”
张可欣一僵,脑子懵了:“啥?”
傅明铎的手慢慢探进她衣裳下摆,张可欣身上就一件单薄的睡衣,柔软的肌肤很快就毫无阻挡的落在了男人掌心。
傅明铎:“一个新婚少妇深夜在床上唉声叹气,说明她的丈夫的确是失职。”
张可欣本来没这个念头,但转念一想,反正睡不着,做做也行,还能打发时间。
就顺势伸出小脚去蹭他:“你明天不用早起啊?”
傅明铎翻身压在她身上,长指熟练地捻开她对襟的睡衣扣。
“不碍事。”
他的风格惯常温柔有礼,循循善诱,程序齐全。
张可欣最后果然达到了目的,大脑放空,再不用想事了。
缩在男人身侧,昏昏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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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可欣前半生一直不是一个有长远目标的人,她甚至是仗着年轻,承受得起失败,是随波逐流的。
从来都只图眼前利益,没去想过以后该怎么发展。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在傅明铎一出现,要她辞职去给孩子当保姆时,听到工资后立刻就答应。
明知道人家不可能让她看孩子一辈子,这只是碗青春饭,她还是没犹豫就答应了。
而此时,意识到自己活的有些失败后,张可欣开始重新回忆和思索自己的人生,规划人生目标。
在房产公司当销售的第三个月,原销售组长因为要休产假而暂时离职,张可欣抓住机会,当月又创造了一次最好业绩,竞争上位。
五个月后,总公司全集团进入半年一次的业绩考核,张可欣的主管因为工作能力优秀,被提拔到了其他项目做经理,主管职位空出,临走前,把张可欣直接内定为下一任主管。
次年,六月,国家颁布新的政策,高位之上,有一批人因为年纪原因,退出了角逐舞台,傅明铎追随的人上位,水涨船高,傅明铎再次升职。
内部朋友给他办了场升职宴庆祝,宴会之上,傅明铎在他的上司身边见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人。
眼里有片刻的惊愕,又很快被掩饰下去,脸上依旧是不动声色,傅明铎淡然入座。
周时衍主动站起身,淡淡一笑,谦和地与他打招呼。
“久仰大名了,傅先生。”
傅明铎也同样站起身,伸出手,慎重地与他相握。
“久仰,周律师。”
他的领导在一边意味深长的笑:
“周律师大学时期的导师,跟我是多年的至交好友,小傅,我现在跟周律师已经是忘年交的朋友,现在把他介绍给你,也希望你们两个也能好好相处,成为朋友。”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这一刻,傅明铎与周时衍达成和解,两个男人不动声色地凝视着彼此,脸上都带着礼貌的笑意。
片刻后,他们聊时事,聊基金,聊股票,聊债券,聊滑雪场的雪橇,聊草坪上的高尔夫。
他们有源源不断的话题,很快就成为了交谈甚欢的“朋友”。
散场时,傅明铎跟同事一起走,回头时,周时衍走在他上司身侧。
两人低着头慢声聊着些什么,男人脸上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色。
傅明铎收回目光,低声问身边的人:“你清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那人道:“鲁光明退休了,他总该要给自己找个新靠山,出现在我们这也正常。”
傅明铎说:“如果只是临时倒戈,领导绝对不会对他那么信赖。”
今天这个局,明面是给傅明铎庆贺,实际上更多的是为了引荐周时衍,让他进入到了他们圈层的视线中,告诉大家这是自己人,以后在遇到事情上,别再像之前那样较劲。
“我也不清楚,但外面一直有传言,周时衍虽然跟鲁光明好,不过跟宿未迁不是很合。两人虽然也有见面,但私底下基本没接触,属于面对面一句话都不会说。”
傅明铎若有所思,他之前一直怀疑宿窈是宿未迁的私生女,周时衍是借着宿未迁的关系才平步青云,后来调查了一番意识不太可能,周时衍是凭借自己的能力实现的圈层跳跃,眼下同事的说法,也恰恰又是证明了这一点,难道真的是他多想了?
另一边,周时衍在应酬结束后,也回到了他自己家,宿窈正在房间里看一本国外的心理学名著,讲人际关系与治愈童年阴影的。
周时衍走过去,淡声问她:“那个人五十七岁准备办个寿宴,私下的,只有少数人知道,你要不要去?”
宿窈语气平静:“我又不认识他,去那做什么,你最好也不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