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郁久霏后犯人以为自己住的普通病房,可他转动脑袋往四周打量的时候,发现所有探出头来的病人都是男性,包括在这里的护工,都是男性,很明显这是栋男性病人入住的住院楼,那为什么会有个漂亮女人出现?
郁久霏看他相当惊恐的样子,急忙解释:“我是你的护工哦,等会儿要介绍你的病友跟你互相认识,不要担心,大家都是很好的人,就是他们可能脾气稍微古怪一点,你要多担待啊。”
“不、不、不!我不要在这里!我要我的律师!让律师过来!我不要在这里!”犯人又嘶吼起来,像一个无理取闹的婴儿。
“不能这么吵哦,大家都在休息呢,等会儿会放午饭的,稍微小声一些,不要吵到其他人呀。”郁久霏苦恼地继续劝。
很快到了犯人要居住的病房门口,护工们把他推进去,跟另外一个病人并排放着,那个病人也是穿着束缚衣,脸色苍白,看到有人进来,露出玩味的微笑:“哦,来新人了。”
郁久霏跟着走进去,跟病人打招呼:“是呀,霏霏也回来看你啦!”
病人就是个连环杀人犯,他具有反社会人格,不过对郁久霏还算好,医生说,因为在他眼里,郁久霏像个怪的蠢货一样让人好,他还给郁久霏讲过不少谋杀理论,除了另外一个被郁久霏送走的天才杀人魔,郁久霏跟楼十一他们说的理论基本来自于这位病人。
出于各种政策问题,医院方并不知道这个病人的身份与姓名,反正是警方送来的,说要严格看管,他是真有病,也是真杀人,但脑子好,说不定哪天就用上了这种人,他的脑子比他的性命珍贵,所以医院只给他一个编号三五八号。
三五八病人扫了眼还在那嚎叫的犯人,看向床边的郁久霏:“医院很久不给我送病人来了,怎么突发想又给我送?”
“因为之前的杀人犯都是其他病症,送到其他小伙伴那里去啦,霏霏给你带了软糖和夹心巧克力,你要现在吃吗?”郁久霏直接从自己的大口袋里掏了两袋糖果出来。
“霏霏,都说了不能给他们带吃的,等会儿又要全院抓人。”男护工无奈地警告,不过没上手阻止,郁久霏也是个轴的,口头说说还好,要是上手,她会自己发疯,非得给人喂上不可。
这种高智商犯罪分子很危险,基本给什么东西都能让他们想到怎么逃跑,比如之前就有一次是郁久霏给他们喂了吃的,他们立马假装呛住了窒息,郁久霏那时候经验没那么足,被吓得立马按铃去找人来急救,结果就在脱了束缚衣准备插喉管的时候人跑掉了,根本一点事都没有。
有些人过于狡猾,平时接触要小心再小心,高智商的精病比正常智商的精病更危险,他们脑子里有另外一个世界与思维模式,郁久霏这个智商水平的都到处整事,更别说那些智商断层碾压大部分人类的。
除此之外就是智商水平低下的病人,人们都叫他们弱智或者傻子,他们智商是不行,但思维同样异于常人,偶尔跟那些高智商的也能聊到一起,相当离谱。
郁久霏干脆将糖跟巧克力都放在了属于三五八号病人的柜子里:“那给他放着,有空的时候可以吃。”
现在如果直接喂了,对方不愿意留下来就很麻烦,毕竟来新人了,这犯人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自己申请的精病逃脱法律,到了精病院却闹腾,现在还在病床上扭得跟蛆一样。
护工们并不担心郁久霏处理不了这个情况,见郁久霏没有偷偷准备给三五八号病人喂东西,就准备离开了,他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不像郁久霏,每次回来都像特聘的。
送走护工们,病房里只剩下郁久霏、三五八号病人和犯人三个,根据平时的习惯,现在郁久霏应该去想办法让犯人接受自己已经成了个精病,往后要在这里治病的事实,而三五八号病人则相当于是例子。
郁久霏关上了房门,走到了犯人床边,弯腰看他:“你为什么这么抗拒啊?其他来的病人都不会像你这么不满的,他们知道自己来了之后意味着什么,既然你都愿意来做检查了,怎么到了医院才闹呢?”
“因为他以为,有个精病的证明就可以让法律拿他没办法,然后只能放他回家,但是没想到你们直接把他绑起来了,现在他可能意识到,进了这家精病院,是出不去的。”三五八号病人幽幽开口,用一种恐怖片背景音的诡异语气。
“三五八,不要吓他啦,”郁久霏无奈地说了一句,随后温柔地低头跟一脸惊恐的犯人说,“你别听他瞎说,我就是这个精病院的病人之一,我现在就是偶尔回来开药,医生们的技术还是很好的,你放心吧,他们会努力治好你的!”
然而听完郁久霏鼓励的话,犯人不知道为什么,更害怕了,接着猛地尖叫起来,震得郁久霏耳朵发麻,吓了她一激灵。
郁久霏揉揉自己的耳朵,忍不住去拿了个口罩给犯人戴上,有口罩挡着,他的声音总算小了许多:“天啊,你怎么这么能叫?吓死霏霏了,有意见你要说呀——哦,我忘记你是反社会人格了,可能症状里有个无法交流,这可怎么办呢?”
越看犯人的状态郁久霏越感到苦恼,他一直惨叫没停下来过,其实不少人进来后都是这个状态,但那都是普通人,不接受自己得了精病,觉得丢人才大吼大叫,后期治疗的药物里有镇定剂,人一冷静,许多问题就迎刃而解了,至少能听进去医生的话从而配合治疗。
像是犯罪主动进来的话,很少有这样大吵大闹的,他们永远轻蔑、残忍、疯狂,成为精病对他们来说不是污点或什么恐怖的事情,而是保命符,杀了人只要说自己在发病就可以逃之夭夭。
郁久霏观察了一会儿,等人喊累了才给他取下口罩,随后轻声问:“你别叫了,如果你对这个结果不满意,我给你叫医生来可以吗?是我的主治医生,他人很好的,不会给你误诊的。”
原本眼睛一亮的犯人,听到后半句,直接开始翻白眼,又拼尽全力吼叫起来。
不太能理解他到底是希望找医生还是不找医生,郁久霏只能怔愣地去坐三五八号病人的床,跟三五八号病人一起等着犯人发完疯。
三五八号病人从来不会被这种事情影响,他是天生的反社会人格,手里人命不少,从被抓到被关到现在,没有任何特殊情绪,他简单问候郁久霏:“霏霏,你最近是不是很忙?”
“嗯?是有点忙哦,要经常上工,但没什么工钱,我开销还大了不少,所以最近都来得少了。”郁久霏像回了娘家一样忍不住跟对方吐槽。
其实之前两次回来郁久霏都忍不住跟各种熟人抱怨,在副本里见多了npc,她觉得精病院里的病友们是如此正常,有些npc才应该关起来,免得出去祸害人间。
三八五号病人轻轻笑起来:“那你不如回来,以前在医院里不是挺好的?”
郁久霏看着对面床铺的犯人,回道:“医院不可能一直关着我的,医生说我的病其实不算严重,只是容易发生意外所以住着比较好而已,可再不好的病,我也得作为一个正常人回到生活里。”
出院这件事,郁久霏跟医生都没什么意见,医生认为郁久霏这么在医院里耗着不太可能有更好的效果,而郁久霏单纯是觉得人如果有了好转,是不应该一直赖在医院里的,医院并不是她真正的家,她应该给自己找个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
三五八号病人无法理解,他对于这个世界上许多被标榜为“正常”的东西都不能理解,所以他才被绑在这里。
随着他们俩的叙旧,对面床的犯人逐渐发现没人理自己,又喊得实在累,就逐渐停了声音,在五分钟没听见吵闹后,郁久霏忽然抬眼看他:“你不继续叫了吗?没关系的,这边隔音还不错,大家虽然会觉得你烦,但不会来管你。”
犯人愣了一下,他倒是想报复一样继续叫,可他喊的时间太久,现在嗓子跟冒烟了一样,说话都困难,别说继续高声喊叫。
郁久霏歪歪头:“哦,看来是不想喊了,那我继续跟你说明一下情况,你现在被确认为反社会人格,但属于后天性的,可能是小时候受到创伤,所以自己形成的保护机制,医生们的建议是让你先接受一段时间的治疗,如果你最后没什么问题,那就可以正常出院。”
至于出院后他要去什么地方,是法律说了算,跟医院没什么关系了。
犯人听完郁久霏的话,冷笑:“你一个有病的都能到处乱跑,我怎么相信这个医院没问题?”
对方的话让郁久霏感觉不太礼貌:“你是警方送过来的,这还不能证明医院其实没问题吗?我们跟警方有很多次合作,是很正规的精病院,至于你说我是精病,我只是在这里治疗结束工作而已,有人提供工作给我生活下去,那我为什么不做呢?”
“我不会相信你的,有本事,你们让我出去,不然就说明不了你们是正规医院!”犯人充满嘲讽和恶意地说。
“呵呵……我真的很久没见过这么蠢的了,霏霏,要不你先回去?剩下的可以交给我。”三五八号病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得多愚蠢的人才会说出“有本事就……”这样的句式,无能且暴露了自己的无知,好像觉得全世界都跟他一样,受点刺激就能顺应他的心意,以为自己世界第一厉害,其实愚蠢得要死。
郁久霏看了眼时间,然后说:“没关系,我再待一会儿,反正不是在这里让他接受自己的新身份就是去跟医生坐班,与其去面对发疯的家长,我觉得他还是好很多的。”
面对犯人她可以一直等着对方冷静下来,而那些送孩子或者老人来“治疗”的家长,几乎没有不发疯的时候,郁久霏至今无法理解,为什么他们可以始终保持自己的癫狂还不被送来医院治疗?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完全行为能力人吧,有权力可以不被送进来,是一家之主,所以怎么发疯都会被人原谅。
犯人没力气吼叫了,不过他倒是在听郁久霏说的话,注意到郁久霏说她甚至可以去陪医生坐班,立马说:“你们果然有鬼,居然让一个没有任何资格的精病去陪医生坐班,等我出去了,我要举报你们!”
“这种事,选择权在你自己,跟我们说做什么?”郁久霏一脸疑惑,随后记下犯人的症状,决定等会儿交给医生,作为一个观察依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