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颜清被他这一举动吓到了?,眼底尽是惊愕,连忙将奖牌还给他,使劲儿缩着手拒绝,“不用不用,你的奖牌当然——”
话还没?说完,陈景朝已经打?断了?颜清的话。
“可是,我想送给你。”
“珍贵的奖牌应该送给重要的人。”
颜清大脑有一瞬宕住,眼呆滞地看着陈景朝。
她好像不太明白他的意思,是自?己理解的那一层意思吗?
恍然又?想起谢之?砚在车站对自?己说的那句:“所以他在追你?”
其实,她那会儿会下意识愣住是因为她没?觉得陈景朝在追求自?己,也没?觉得陈景朝喜欢自?己。
在她看来,自?己和陈景朝的相处只是朋友间的普通相处,没?有一丝越界,甚至没?有单独相处过,除了?咖啡店和图书馆那次。
但目前而言,是自?己没?有对这段关系理解透彻。
颜清呼吸有些不畅,太多信息汹涌着朝自?己袭来。
慌张中连着后退好几步,双手藏在背后,垂着眼不敢看向陈景朝,温吞开口。
“高三运动会,因为我随口一说‘喜欢酷洛米’,谢之?砚就为我参加三千米,给我赢得了?第一名奖牌。”
“他越过终点线,我冲过去抱住了?他,他说‘我给你赢到了?’,那一刻,我清晰地感知?到自?己鲜活的心跳。”
“自?此,我下定?决心,这辈子?只接受谢之?砚的奖牌。”
“不管是第几名,他在我这里永远是第一。”
颜清笑着说完这段话,松了?口气,有种坦然的松弛感。
其实她接受的何止是谢之?砚送自?己的奖牌,还有谢之?砚这个人。
这辈子?,她只会喜欢谢之?砚,也只接受谢之?砚的喜欢。
“陈景朝,奖牌很珍贵,你应该选择一段平等且相互的关系,送给那个重要的人。”
“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颜清说的很委婉,因为陈景朝没?有挑明关系,自?己也不想过于直白,但彼此的话语早已明了?。
陈景朝嘴角漾起淡淡的笑,像是吞咽了?一块黑巧,从口腔弥漫至整个心间,苦得眼尾有些泛红。
他能听懂颜清的话,也能明白她的意思。
“当然明白,你不用多想。”
“我只是想告诉你,对我而言,你真的是很重要的存在。”
陈景朝大方接受这一切。
这个结果是毫无悬念的,是在自?己准备送出奖牌前就已经预料到的结果,是还未开始正式追求就已经知?道自?己会输的结果。
竹马与天降,他始终觉得天降是抵不过竹马的。
朝夕相处十?八年?的契合与结界,不是自?己这个天降能轻易插足的。
但是没?关系,他不后悔自?己做的这一切《反正从未拥有过,失去了?也不会害怕。
哪里像谢之?砚,一而再?再?而三地犹豫不决。
明明那么?喜欢,明明已经迈出了?九十?九步,却没?有用勇气迈开最后一步,说出“我喜欢你”。
陈景朝想到这里突然笑出了?声,无奈摇了?摇头。
自?己挺能理解谢之?砚的心境,如果换作是自?己,一定?会和谢之?砚一样选择暗恋。
因为他正拥有着颜清,拥有着一切美好,所以格外害怕失去。
颜清没?理解他脸上那抹笑容是什么?意思,但也不想和他过多纠缠,毕竟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说明,一切该到此为止了?。
“祝你以后每一场比赛顺顺利利,我先走?啦。”
颜清微微露笑,从他身侧绕过。
陈景朝下意识伸手,想要拦下送她回去,转眼想到自?己的身份不合适,收回微微伸出的手,礼貌询问:“要不要叫个车送你回去,外面还在下雨。”
“不用啦,我让谢之?砚来接我。”
颜清挥了?挥手,很干脆地转身离开。
馆内比赛已经全部结束,人群渐渐散去。
陈景朝手里紧握奖牌,久久站在原地看着颜清离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自?己视线中,耳边的雨声越发清晰,正七零八落地砸在心头,隐隐刺痛最深处,缓缓抬头看向窗外,看着下雨的景象。
七岁那年?,因为颜清的出现,自?己被困在了?那场雨里。
十?八岁这年?,同样因为颜清,自?己被她从雨里救了?出来。
真好,从头到尾,都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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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馆内,颜清独自?在大厅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