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时安静,然后过了一会,宗室大院除了没到场的四个席位,其余五席以三比二的投票把这事定下来了。
止步于柳色本人。
至于凰夜阑这一脉的事,他们当前都没表明立场,因为在观望,在审时度势,暂不发力。
凰夜阑其实也不确定他们的站位,只知道一旦自己落马,这些人里面一大半会毫不犹豫舍弃他。
王族,从来不是亲情充沛之地。
会议正在散去,穿着亲王袍的白发老者走到他身边,拉开窗户,低沉一句,“帮你一回,但没有下一次。”
“出手太不干净了。”
凰夜阑低头,表示受教。
“别闹太大,陛下虽然一向优待我们,但索罗血脉阶级虽不高,凭着年少与他有过扶持之情,他几次犯错,陛下尚能容忍,能对族群将来寄予厚望,心还是软的,但一旦让他认为个别人有碍于族群安定跟帝国利益,他不会留情。”
“最重要的是你父亲失踪不明,你的继承本就存疑,不死王戒没在你手里,这本就是隐患。”
“早点去冲凰塔,过了那一关,按照族规,你就是这一脉的脉主,陛下可能会认可你,到时候就尘埃落地了。”
凰夜阑看向窗外,眼底一片深沉,“我会的。”
“这件事已经完结,对我而言最坏的后果就是她没死。”
“但也到此为止。”
这话刚说完,会议室走出去的宗室大佬们忽然又回来了,一人说:“又有案子了。”
什么?
“柳色那一伙俩余孽去绑架木了,现被击毙,已被查到证据证明他们图谋盗劫琳琅域的琳琅果库存,还袭击其他考生欲破坏考场,被当场击毙,现在橘怀部落□□,他们不干了。”
“教育部那边的人压不住了。”
凰夜阑第一反应就是她干的!
老者沉下脸,说:“马上转案过来,我来查。”
之前投了严查赞同票的天都大亲王瞟了凰夜阑一眼,慢悠悠说:“貌似案宗已经呈递阁部。”
第一反应,凰夜阑跟宗室老者都下意识想到了那位刚正不阿历经三朝的朝堂大佬,号称铁血大阁的老者。
凰夜阑心脏微微抽紧。
“大阁老很生气,已经直接勒令刑部立案,而且往陛下那上递阁部凤台令,勒令教育部跟仲裁院全部撤相关人马接受调查,由阁部调转人员接管东南考区资质考考场。”
“还不知陛下……”
天都大亲王忽然卡顿,因为所有人都得到了旨意。
凤台令,通过了。
凰夜阑嘴角下压。
前面的案子止步于柳色,但第二个案子……往更严重的局面走。
琳琅域,教育部,仲裁院,王族,全部拉下水。
最重要的是事件上达帝王眼皮底下,小事亦大事,何况本身就是大事。
这等于放把火,没烧死房子里的人,里面的人跳出来了但顺手把更粗的火把借了火往边上房子扔。
火烧一大片。
主打一个你坏我比你更坏。
大家特么的一道死+++!
到此为止,谁跟你到此为止?
天都大亲王离开会议室,走在宗室大院古老雍容的千年万年花草林木间,秀色园野,苍古之地。
但他色并不惬意,只跟天都郡主打着电话。
“她可不象是放养在外面的子嗣,很了解内阁跟宗室以及仲裁院的体制牵制问题,还有橘淮谷内部强者水平跟政治态度不管是柳色这些人的潜入跟设计,还是她的反设计,那个部落内不可能没人知道,大将离场,必有镇部之人,但那人什么都没说,也没阻止,就是摸不准咱们王族内部到底什么破事,但不管是什么事,只要他们不插手,不掺和,就是绝对的受害者。”
“受害者往往在最后会有话语权。”
“这就是幽篁一族数千年来出世入世的准则。”
“这个江时镜很擅长拿捏心术跟局势,看似粗狂,其实大道至简用更高的权力去压制权力。”
“那么,是谁让她掌握了这样的信息?朝堂跟琳琅域的关系变化也就在这三四年之间,她在黑魂之森困了五年,有点怪。”
天都大亲王毕竟多吃二十多年的饭,直接透过现象看本质。
天都郡主这边也在了解后续,沉吟片刻,“按照五年前她的过往,不太像是主动跟王族接触……只有五年前欲诈死脱逃之前有过对王族的查探,所以要么是五年前她就在装,但不至于装到在黑魂之森那里中招,也不太可能用这么危险的事去伪装,因为黑魂之森的风险不可操控所以父王您怀疑天戾王还没死,且联系到了她,给她提供了支持?”
天都王:“就算死了,也可能有他的心腹支持,反正此事挺玄的万一这两种假设都不成立,那她的厉害程度还要往上一个台阶。你我皆不喜夜阑此人,他能上位对你也有危险,能下位最好,但也得确定接替他的人不会对你造成伤害。”
话已经很明确了。
天都郡主明悟自己父亲的立场并不中立,甚至支持江时镜,这是因为自身立场,也因为察觉到夜阑这人的危险性。
蔚冥棠跟江时镜都是天都郡主自己前后审查后欲结交的人,天都王都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