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小姐本不是什么好脾气,为了心上人起了争执, 情绪失控失手推人在情理之中。
在沈云商裴行昭来之前, 薛小姐就已经承认是因为裴司洲跟封如鸢争吵的。
虽然?此事裴司洲并不知情,但却毕竟是因他而起。
裴夫人自然?看懂了众人的意思?, 她瞥了眼裴司洲,淡声道:“既然?薛小姐自己都认为情绪失常,不如请个大夫来看看?”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似是不经意间看了眼裴行昭,才继续道:“若抓获的那人并非是薛小姐指使,那么此事便复杂了,他既然?费尽心思?潜伏进来,就应该是早做了准备。”
她的话?立刻就引来了众人沉思?,片刻后,封夫人冷声道:“薛小姐担什么责暂时还没有定论?,但我必须找出?害我女儿的真正凶手。”
这?言下之意,颇有认了薛小姐是被利用的意思?。
薛夫人忙唤来薛小姐的丫鬟,问:“这?两日,小姐可有什么不寻常之处,接触过?什么来历不明的人?”
那丫鬟一直是跟着薛小姐的,但主子动手太快,她根本就没有来得及阻止,亏得眼下封如鸢获救,不然?她也得没命。
丫鬟显然?是大哭过?,进来时战战兢兢的,被薛夫人问话?时声音还打?颤:“回?夫人,小姐近日没有接触过?来历不明的人。”
薛夫人见她吓破了胆还未回?,一掌拍在桌上,厉声道:“你清醒了再回?话?!”
丫鬟吓的身子一抖,但头脑确实也清明了些,念叨着近日发生过?的事:“近两日天气不大好,小姐一直都在院子里,直到?今日才出?门,今日一早,奴婢们便伺候着小姐选今日的衣裳首饰,小姐起身时说香有些沉闷,熏的头疼,之后...”
“等等。”
裴夫人打?断她:“熏的什么香?”
那丫鬟看了眼薛夫人,如如实道:“小姐夜里有点香的习惯,昨夜点的也是以往的安眠香...”
丫鬟话?语一顿,微微蹙着眉小心翼翼看了眼薛小姐后,道:“小姐今日的脾气好像确实要...暴躁些。”
几位夫人叫唤了一个眼,薛夫人便朝心腹婆子道:“你回?去看看,那香灰还在不在。”
封夫人瞥了眼薛小姐,冷脸道:“既然?有所怀疑,那就请裴夫人请个太医来瞧瞧。”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其?他人自然?不会反对。
薛夫人也恨不得真的能从女儿身上检查出?什么,如此,便可以作为苦主之一,彻底撇清干系了。
今日宴会上来的本就有太医院的大人,没等多久,管家便带了一位太医过?来。
这?位太医不参与派系之争,是忠皇派,众夫人自然?也就没有什么意见。
薛小姐也很?配合的让太医诊脉。
此时,她比这?里任何一个人都希望那香有问题。
否则她即便逃过?罪责,后半辈子也毁了。
没有哪个世家会愿意要一个当众推贵女落水的宗妇。
没过?多久,太医收回?了手,面?色凝重道:“薛小姐现在可是心难安?”
薛小姐忙不迭点头:“是,我感觉有一股火在心间乱窜。”
她再是任性,也不想在各位夫人跟前失了礼数,便一直压着那股邪火。
“如此便是了。”
太医道:“薛小姐应该是中了毒。”
众人闻言皆是大惊失色,薛夫人更是吓的脸色一白:“什么毒,可要紧?”
“薛夫人不必太过?忧心。”太医颔首道:“说是毒其?实也不算,这?原本也是一味药材,但需要辅其?他药材使用方才是良药,若单独使用过?量,会乱人心智,叫人焦躁不安,激发一些过?激行为,长久使用会伤性命。”
薛夫人再也端不住了,起身去抱住女儿,惊慌的颤声问道:“那琳儿她....”
太医忙道:“薛小姐应当是刚接触不久,十二个时辰内药效便散了。”
恰此时,薛夫人身旁的婆子回?来了,带回?了薛小姐昨夜燃过?的香灰,里头还有些泥土,婆子解释道:“夫人,昨夜小姐用的香灰已经倒了,老奴从园里收拾了些带来。”
太医当即便明白了,上前认真检查。
虽然?并着泥土,但对于医术高明的太医而言,并非不能分辨。
果然?,不大一会儿,太医便确认:“里头确实有这?位药。”
沈云商若有所思?的瞥了眼薛小姐。
前世封如鸢当场就死?了,薛小姐也立刻就被府衙的人带走,根本没有机会指出?这?些疑点,且就算指出?了,在赵承北的掌控中,也传不出?来。
真相大白,薛小姐脱力?般跌坐在地上,有种劫后余生之感。
薛夫人抱着薛小姐,也后怕的半晌没说出?话?。
其?他人则都是一脸沉凝。
裴夫人让人送太医离开后,厅内很?长一段时间都没人开口?。
很?显然?,这?已经不是一起贵女争风吃醋的事件了。
待薛家母女稍微平复下来,裴夫人看向薛小姐,问:“薛小姐今日为何会上拱桥寻封小姐?”
薛小姐正心有余悸的半依偎在母亲怀里,听?了这?话?,苍白的脸上染了几丝红润,她快速看了眼裴司洲后,有些羞臊的回?道:“今日我从净房回?来出?来,便听?有女子说封如鸢私底下给裴公子递了信物,我一气之下这?才去寻封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