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妍熙擦掉眼泪,抽泣声止住后,自我否定,“好像生气多是容易气出脑震荡。”
陆聿北:“……”
我那不经意间诅咒爸爸的老妈,真不知道他们这样的生活是怎么维持下去的。
恍然间,眼前浮现一张脸,他喜欢的人也是如此,不过他会自我疏解,闷在心里的时间很短,比爸爸好一点。
木妍熙从刚才就发现了,这么重要的手术只有一个儿子来,有些生气地问:“风风怎么没来?”
“他最近上夜班很辛苦,单位不准请假,而且又在事业上升期,来了也没什么用,我就没告诉他。”
提到老二的工作,木妍熙保持最初的反驳言论,“宁城电视台不如沪城,在自己家待着不好么,偏去那么远的地方,怎么劝都不听。还有你啊,如果不是有你这个当哥哥的无条件支持,风风怎么会跟你们爸爸吵架闹掰。”
“他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聊到弟弟陆承风,老两口总要抱怨几句,这很正常,陆聿北听训受教,不代表他什么事都照做。
“最近公司……”气也气了,担心也过了,木妍熙打算跟儿子聊些公司的事,才发现他穿了件高领毛衣?
“这天也不热,你穿什么毛衣?”
手指捏着衣领往上拉,陆聿北的表情很不自然,并装模作样咳了声,“两个国家有温差,来的时候感冒了。”
木妍熙担忧道:“量过温度了?严不严重?刚好在医院,趁你爸手术还没出来,我带你去看看。”
“……”
“妈,你应该把关注点放在爸爸的手术上。”
“你不都说没什么大碍,”木妍熙站起来拉他,因为是俯视角度,衣领背后的真相一目了然,她不动声色,默默回到原位,“我现在觉得你爸爸的手术更重要,还是坐下来等着吧。”
陆聿北:女人果然是善变的,不分年龄。
木妍熙坐下后酝酿了会儿,旁敲侧击地问:“北北,我记得有蛮多女孩子追你的吧,单说韩家那丫头,喜欢你那么多年又为你要死要活。”
“提她干什么,”说到这事,陆聿北的好心情大打折扣,“你和爸不是不喜欢她,不想她嫁进来?”
“你上次打来电话说她又跳河了?这都第几次了,”木妍熙掰着指头数,“我记得高三暑假隔十天半个月一次,你韩伯伯送她出国的时候又跳了一次,后来……”
“记这么清楚,不会真的有一天,你会为了成全她牺牲你儿子吧?”
木妍熙摆摆手,“说的哪儿的话,谁不知道知音那丫头以前进过游泳队,跳河除了反抗家人的管教,还想得到你的同情。这孩子做事太偏激了,妈不糊涂。”
想起在医院装身体不适,赖在病床上愣是不让医生治疗的场面,陆聿北捏捏眉心,很是头疼。
“或许等你结婚成家,她才会死心打消念头,”木妍熙碰了下儿子的肩膀,压着音调八卦道:“告诉妈,你现在谈女朋友了吗?”
“没有。”
“那总有喜欢的女孩子吧?”
“我……”
告诉家人真相,他现在还没追到,没有确认程意绵的心意,不好。
到那个时候,爸妈免不了要对程意绵的身家背景做一番调查,害怕稍有不满影响她的家人和生活,陆聿北打算暂时隐瞒。
“目前还没有。”
“哦,原来我家北北的眼光很高,再好的也瞧不上。”
木妍熙眸中闪过精明,她不是天真派,作为过来人,当然清楚那块红是怎么来的。
知道他闭口不谈是在保护始作俑者,更确定儿子是真有喜欢的女孩子了。
临近中午手术结束,很成功,陆宗科被推进普通病房。可能是半年来的治疗,整个人消瘦了大半,下颚线都变得清晰,轮廓分明的五官显现,与儿子有几分相似的脸恢复年轻时的帅气,尤其是一样高挺的鼻梁,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半个小时后醒来,他冲妻儿竖了个大拇指,表示自己一切安好。
陆聿北陪到晚上,其间频频看手机,像是被工作给缠住了。
儿子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养了这么多年,怎会不懂他在想什么,木妍熙起身,说要送他回酒店休息。
陆聿北忙拒绝:“不用了,我到楼下打车一会儿就到。”
“你来的时候妈妈没时间接机,现在去看一眼你住的地方好不好,怎么就不让了,”木妍熙随口掰扯:“不会是来的时候偷偷带了谁吧。”
“就我一个人,”陆聿北推妈妈回病房,“爸爸刚才说饿了,你现在的主要任务是陪他,我明天再来。”
“等我啊。”
木妍熙拉着包准备下楼,旁边的陆宗科得不到老婆关心,不满道:“北北不都说了明天来,你着急做什么,他会说f语,沟通无障碍,知道怎么回酒店。”
“哎哟做完手术就好好休息,少讲话,”木妍熙走到病床前给丈夫掖被角,一脸兴奋状,指着自己喉结位置,说:“我刚才发现北北这个地方被女孩子亲了,我问他有没有女朋友,他死不承认!”
“有这回事?”
“当然!我火眼金睛,想骗我?哼,没门儿!”
陆宗科精抖擞,完全不见半分做完手术的虚弱状,“那你快去快回。”
“好。”木妍熙刚走两步又折回来,倾身在老公脸上亲一口,并安慰道:“你自己乖乖吃饭哦,我马上回来。”
陆宗科坐姿乖巧,点头:“好的老婆,我等你好消息。”
躺在床上玩游戏睡着,再醒来窗外已是一片黑,程意绵伸完懒腰,解锁手机一看,晚上八点,微信没有陆聿北的未读消息。
她今天除了绕着酒店转圈,欣赏周边塞纳河的风景,跟几个中国旅客聊天外,就是回房间睡觉。